“你住口!--”皇後不悅地打斷阮文姝的冷嘲熱諷,但看向水幻的眼神也沒了往日的耐心,她直接道:“嚴汀蘭,你怎麼說?本宮隻問你一句,究竟是不是你!”
水幻不知該如何回答,現在無論說什麼對她來說都是錯。
卻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常琦忽然開口:“皇上,臣也有事要奏。”
“你說。”
“臣有幾句話要當堂問太子妃。”
水幻抬頭,看著常琦眼底的厭惡和殘酷,心底再不明白也知道這個人恐怕早已經背叛了太子……究竟為何,這個一直追隨太子的人,會在這個時候給太子致命一擊?
今日她若認罪,隻怕日後太子的一生都會留下汙點……
就算為著他們之間的恩情,她也絕不能認罪!
“你問吧!”
常琦緩緩向她走來,竟然直接伸手舉起她的手腕,盯著她攥在手裏的簪子道:“敢問這枚玉簪娘娘為何始終攥在手中?”
“我……?”
常琦眼底泛出一絲報複地快意,仿佛就是那一年他執劍刺入自己的心髒一般。
她終於恍然,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如此厭恨自己!?
“之前臣已經告訴過告訴娘娘,這枚玉簪便是臣從行刺太子的身上搜出來的。娘娘,幾個月前,太子命我去玲瓏寶齋為您打造了一支玉簪,後來親自刻字其上送給您,這件飾物您一直貼身保管。沒想到它最後居然會出現在刺客的身上!”
“你!--”水幻的手腕被捏的生疼,她想要反駁,可是卻疼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夏侯宸是送過一枚玉簪給她,可是那是玉蘭簪,她一直收在妝奩裏。可手上的這一支卻是隱觴所送。但她卻無法說出事情的真相!
若說這並不是太子所送,難道要讓她再背上不潔的罪名嗎?
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
看著常琦明了痛快的眼神,她才終於明白,原來今日不論她怎麼掙紮也逃不過了……
“本來臣也不肯相信,太子妃竟會謀害太子,可看著您如此緊張這麼玉簪,臣已經無法不相信。太子妃您究竟和太子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如此對待太子殿下!”
太子送玉簪的事,承淵帝也聽人隱約提起過,他最了解這個兒媳,包括她的身世。難道……她對太子的情意全是假的……深仇大恨!?常琦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他,她竟是為了複仇而來!?
一想到這裏,承淵帝眼中的最後一絲顧慮也沒有了,目光幾乎要將水幻吃掉!
“嚴汀蘭,哼,還真是深藏不露!險些將朕也騙過了,你處心積慮要殺宸兒,也罷,那也休怪朕無情!來人!--”
水幻看得出承淵帝是真的怒了,他除了是一位父親,更是一國之主。她從他殘酷的目光中讀懂了一切,常琦的一句“深仇大恨”旁人聽起來不過一句質問,但落到皇帝耳中,卻是赤裸裸的警醒。
不錯,當了太久的太子妃,連她自己都快要忘記自己也是明王之後。
雖然她對這個父親已經沒有了任何印象,但是她的身上畢竟留著明王的血液。縱使眼前的帝王算得上一位血脈至親,她甚至也是夏侯血脈的後人,然而,當危及他的王位,危及自己兒子的性命,這點血緣親情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