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互相對視一眼,雲深起身,長身跪拜,伏在地上,哽咽道:“她來不了了!”
“來……來不了?”元慶墨腦子裏轟然一聲,好像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隻聽到自己抖著聲音問道:“為什麼?她病了嗎?”
素音也起身,跪在元慶墨麵前:“她沒有病,她……她十九年前就來不了了!”
話音未落,眼眶先紅。
正在此時,客棧外進來一隊年輕男女,說笑著,青春洋溢。
其中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元慶墨抬眸,透過欄杆看下去。
正是昨日在船上見過的那個年輕男子。
“大哥哥,二哥哥,如煙姐姐什麼時候來呀?”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少女對著兩個男子問道。
“嫂子自然得由家裏弟弟妹妹陪著才能來!”淡藍色書生打扮的男子笑道。
“臭小子!她還沒過門!你怎麼連嫂子都叫上了?!”白衣男子舉起扇子敲了一下那藍衣男子的腦門。
幾人說說笑笑坐下點菜。
元慶墨的目光半刻也沒離開那個白衣公子,甚至為此站起身來走到欄杆處向下看。
沒有錯,那個白衣公子眉目間是有她的影子,那個勾著唇角的笑,分明就是一個人。
“他……他是誰?”不知什麼時候元慶墨伸出手指著那個人。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他回頭,目光是疑惑,是詢問,是渴求!
“是她為你生的孩子。”計承菽坐著沒動,卻低歎一聲,終究還是對他說出了真相。
“陛下容稟!”計承菽旁邊地徐四也跪了下來!
“夫人生下小公子後就走了!”
“擊敗公西褚的時候她元氣大傷!”
“那個時候卻發現她已經有了身孕!”
“她不敢讓你知道,她怕她保不住自己,也保不住孩子,你會傷心!”
“最後孩子健康地活下來,她卻去了!”
“她的墳墓在萃青山頂!”
墳墓!墳墓!墳墓!!!
一聲一聲的真相將他砸得暈頭轉向,身體和思緒一樣,在一瞬間被抽空!
元慶墨恍惚著順著欄杆坐倒在地上。
其餘四人驚慌失措地圍過來,卻發現元慶墨並沒有昏過去,隻是脫力了!
“我……我還有個兒子?”元慶墨喃喃道。
“是!”四人齊聲應道。
七手八腳將元慶墨扶起來坐到椅子上後,元慶墨側著臉看著樓下歡聲笑語的年輕人沉默良久。
誰都沒有開口,盡管,計承菽怕,怕他會將這個叫了他十八年舅舅的孩子搶走。
可他們畢竟是血親,他無立場置喙。
但他相信,這個人會像那個人一樣,選擇保護一切。
不知何時,樓下的年輕人都跑了上來,規規矩矩在元慶墨幾人麵前站了一排。
“晚輩雲逸塵!”
“雲逸修!”
“雲逸香!”
“蘇如煙!”
“蘇如涵!”
“見過元世伯!”
元慶墨愣住了,這些年輕人身上有他們的影子。
他們年輕,朝氣蓬勃!
他們有無限可能!
而他,一介孤寡老者罷了!
“起吧!孩子們!”元慶墨眼睛又濕了,心中那股熾熱仿佛要燒了他的五髒六腑,可他,穩住了!
“這是我大侄子元憶白,算你們的大哥哥了!”元慶墨熾熱的目光掃過這些年輕人,指著靜立一旁的元憶白道。
“憶白呀,帶這些孩子們去選幾件禮物,算是我這個伯伯的見麵禮吧!”
對麵的四人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他終究是沒有選擇打破這個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