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緊盯著村口牌子,笑笑說“此乃家父所書,父親曾在江南私塾當過先生。”
“乃父字體蒼勁有力,字乃人之心聲品性,由此可見乃父心胸寬廣,誌向遠大……居陋室而誌不改,實令人敬佩。此時不過一時滯待,將來終會有出頭之日……”說完就見明躍一怔,隨後臉上一笑,對我一臉的欽佩。
隨後我們便一起走進村子。
雖然明躍在路上有些提及,當看到真實的境況時也不僅讓人心酸。整個村子也就七八十來戶人家,都是茅屋陋牆,有的人家甚至連院牆也沒有。知道這都是從各處來京城,有的投親無望,有的生意落迫,也有的是逃難而來,最後盤纏用盡,又無力在城中居住,最後都落居在此。村中大多老人居多,青壯年可能都進城工作掙些養家糊口錢了。
到了明躍的家門,四間茅草房,寬寬的院落,蘺芭院牆,倒也幹淨舒適。
剛進得院內,從屋裏走出一中年婦女,三十左右的年紀,身穿落花的藏青上衣,下穿藏藍褲子,一青帕子包住頭發,白皙的麵容,大大有神的雙眼,身寬體壯,一看就是精明幹練的女子。這定是明躍的母親了。此時也正欣喜地上下打量著我。
略一猶豫,忙上前一揖,“古千尋(香雲)見過嬸嬸,此次不請自來叨擾嬸嬸了。”
“你也姓古,咱們也算一家子了,況且躍兒認你做姐姐,我們更是親上加親了。”爽朗的話語,讓人頓感清爽。
我一怔,明躍母親忙笑著解釋道“我娘家也姓古,曾也在錦川城住……父親雖做些小本的生意但也置下了一片家業。唉,誰知我那家兄好賭懶做,父親去世後家業也敗了,我們幾年前來投奔時已是人走樓空。房屋已被家兄賣光,至今也不知去向了……本來本家的兄弟也曾舍出房屋讓我們安身,但我們從江南長途跋涉,錢財早就用光了,時間一長本家兄弟就找個理由把屋子收去了。明躍的父親也是倔強之人,頭也未回地就帶著我們娘倆便尋到這村落安下身來……這幾年我們倒也過得平和安樂。此時,躍兒遇見你,昨兒晚上竟興奮地一夜未眠,今兒個就早早起來去城裏接你們了。蒙你不嫌棄願交我們這樣的人家。”
聽了明躍母親的一席話,再想想自己的娘親身世。不覺淚已盈滿雙眼,“嬸嬸千萬莫說這樣的話,千尋從小就沒了娘親,父親不管不問,全是母親的貼身丫環翠姨養大,也是看慣了冷眼……若嬸嬸不嫌棄,千尋就此認了嬸嬸做姑母,明躍就是自己的親弟弟,這樣千尋也算有個完整的家了。”
說完俯身向明躍的母親一揖,明躍的母親一把把我拉進懷裏,聲音顫抖充滿了憐惜“可憐的孩子,蒙你不嫌,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姑母,你就是我的親侄女了……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說完緊緊地摟著我也哽咽起來。
“母親,別讓姐姐在外麵站著了,快快請進屋子裏。”明躍在旁邊輕輕地說。
我抬起頭,臉帶淚花卻衝著明躍的母親笑。旁邊的香雲此時也臉帶淚痕,慢慢向明躍的母親一揖“香雲見過姑奶奶,以後小姐就不會孤單了。”
姑姑一手拉過香雲,“好一個精致的丫頭,快別叫什麼姑奶奶,你以後也叫我姑姑吧。”
“姑姑,她確應叫你姑姑,我還有個哥哥,她是我未過門嫂嫂呢!她是我娘丫環翠姨的女兒,我娘和翠姨走後一直都是我們兩個相依為命……改天我一定帶著哥哥來給姑姑請安,他保準高興地不得了。”
姑姑也一手拉過香雲,嗬嗬笑著說“原來是我的侄兒媳婦,我們真真是一家人呢。”看著香雲紅透的臉,我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來,今兒個見麵,姑姑沒準備什麼見麵禮,這對玉鐲子還算上的台麵,侄女不嫌棄就拿著,也是姑姑的一片心意。”說著姑姑就把一雙玉鐲子往我和香雲手上套。
“姑姑,使不得,能認得姑姑也是我和香雲的福氣了,怎生得讓姑姑再破費……”我和香雲趕緊推著姑姑的手。
“是嫌姑姑寒酸了,本應能給你們更好的……”姑姑說著眼圈就又紅了,我和香雲趕緊接著,“千尋(香雲)謝過姑姑了。”我和香雲忙回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