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雲都告訴你了?我們還不是關心你?”我嘟噥嘴說。

“哼,你們這是關心我嗎?有什麼事,就不能等到我回到家再問嗎?我什麼事情瞞過你們?值得你們這麼冒冒失失地混進苑子嗎?幸虧是洛紀,若是別人,你們的小命早就沒了。”哥哥厲聲說。

“哥,你別生氣,我們知道錯了。我們現在就走還不行嗎?”我看著哥哥可憐巴巴地說。

“哼,這是最後一次,若是以後再讓我發現你們背著我又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決不輕饒。”哥哥話雖狠,但語氣好歹軟下來了。

香雲哭得肩頭一聳一聳的,我輕輕走過去,扶著她的肩頭,輕聲說:“香雲,對不起,是我不好,害你也被哥哥罵。”

“小姐,沒關係,我們錯了,他罵是應該的……”香雲抽噎著說。嘿,都這時候了,還不忘維護哥哥。香雲,你真行!我轉過頭,衝著哥哥豎起大拇指表示讚賞,哥哥教導有方,香雲會永遠是乖寶寶。

哥哥的臉立馬扭曲了,他肯定看懂了我的意思。

待香雲的情緒穩定以後,哥哥領著我們抄著另一條路往門口走去。有哥哥在,我們心裏踏實多了,再不敢造次,緊緊地跟在哥哥身後。

“喲,大哥,千尋,你們這麼匆匆地是要到哪兒去呀?”一輕柔卻惡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頓時咬了一下牙,“該死的小六姐,真是陰魂不散。我穿成這樣她都能認出來。”

哥哥沒吱聲,依舊領著我們往前走。可是並不寬裕的小路已被五姐、六姐擋住了,我們三人根本過不去。

我們停下來,哥哥也不說話,隻是毫無表情地看著五姐、六姐,沒有任何的表示。

六姐千依歪著頭,看看哥哥身後的我,嘴裏嘖嘖有聲,象是嘲弄一般地說:“五姐,瞧瞧這是誰呀?我們的七妹千尋何時變成相府的下人了?大哥,咱們學士府的人何時變得這麼低賤了?沒看出來,七妹倒真能帶給我們意外呀。”

六姐說完,五姐在一旁嗤嗤笑,那眼中的嘲笑和不屑是那麼的明顯。

我牙齒咬得嘎嘣響,相信眼光能殺人的話,她們早就碎屍萬段了。哥哥沒說話,我便咬牙不作聲。看她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大哥,你是知道的,今天爹爹也在這苑子裏,若是讓他知道他的寶貝女兒成了相府的下人,不知會作何感想呢?”五姐有些得色地說。

哥哥依然看著她們倆作怪,不作聲。

“爹爹今天也在這嗎?真是好笑,聽到爹爹這兩個字,我頭腦中卻沒有任何的印象。相信我們走到對麵,我也不會把他認出來。這兩個字隻是一個在別人看來有些象親人的字眼罷了,對於我,娘親的離世,荷花池的受辱,讓我對這個人有了些莫名的怨恨。總覺得他一直在逃,象個膽小鬼不敢麵對現實,他以為躲過了一場便能躲一輩子嗎?若不是他寡情薄義,娘親怎會含恨而死?而我們又怎會小姐不小姐,丫環不丫環地生活在學士府裏?”想到這裏,我頓時冷哼一聲,“我沒有爹爹,所以我成不成為相府的下人,跟他無關。”我冷默的言語,讓前麵的哥哥身子不由得一抖,轉過身,皺著眉頭意味地看著我。我一臉淡漠地回看著他。

“真是好笑了,你竟然不認爹?難得他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卻這麼不領情!真有意思,爹爹要是知道了……”

“那又怎樣?那你便替我告訴他,不管他為我做了什麼我也不稀罕!我娘死了,在這個世上我隻有哥哥和香雲兩個親人,其他的人都與我無關。”我生硬地打斷六姐的嘲譏。

“好個惡毒的丫頭,你既然不稀罕,那就把自己還給他啊!他生了你,你不稀罕那就別在這個世上活的丟人現眼。”一聲更加惡毒的聲音在六姐身後不遠處響起,大夫人不知何時已到了這裏。

“我已經死過一回了不是嗎?我不欠他,他生了我,既沒養我,也沒教導過我。他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不是嗎?我算什麼?還不如他養的一池荷花金貴呢!我有什麼理由承他的情?”想起那天荷花池的受辱,我的心頓時冰冷。

哥哥依然看著我,似是不相信我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臉上有疼惜、有茫然,還有一絲我看不明白的憂愁。哥哥對大夫人根本沒看一眼,更沒有向她行禮,我們本該是一家人,但現在卻象仇人一樣互相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