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宮外一聲尖銳,我心一突,驀地推開了他,驚恐地倒退三步。他眼一痛,驀地起身,身形一晃便又隱在了幃驀中。房門被打開,秋裳一個喜悅,一把抓住了我,“娘娘,趕快妝扮一番,沒想到這麼晚了,皇上還會來……”我似木偶,恍恍惚惚,眼神不由自主地瞟著厚重的幃幔,一把濁淚,心傷欲絕,最後扭頭望了最後一眼,便心一絕,倏地轉過了頭去。厚重的幃幕,影影綽綽,顏晉兩眼赤紅,望著心傷欲絕的女子,唇齒一狠,嘴角竟不由浸出了濃重的血腥……心裏一絕,閉上了眼,“青芫,對不起……”

房門大開,他踏進一彎冷月,殷紅的龍袍帶著一絲龍涎輕快而來。秋裳一扯,我便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他一個輕柔,輕輕扶起我,“地上涼,別受了冷……”秋裳一個咧嘴笑,低著頭輕輕退下了。安公公卻身形一展,驀進衝進了厚重的幃幕,我一個大驚,倏地轉過了身去,大瞪著眼,心裏狂跳不止!龍玨一個皺眉,緊盯了怪異晶瑩的女子一眼,心裏一沉,便重重地坐在了小桌前。一盤糕點,有點眼熟,他不由自主,揀起一塊含在了嘴裏,心裏一跳,星目如炬,死死盯住了身旁的女子。女子心思如白,一臉的驚心,竟絲毫不加掩飾。

此時,安公公一個郝笑,一身自嘲地走了過來,“嗬嗬,拙政園山石比較多,所以晚上隱藏的奇形怪狀的動物也就比較多……剛才幃幕閃動,老奴還以為是……沒有嚇著顏嬪娘娘吧……”“啊!沒有沒有……”我趕緊擺著手,嘴裏連連,“嗬嗬,安總管真是說笑了,我可是山裏長大的,什麼動物沒見過……”我嘴裏說著,心卻輕輕放下了。“是這樣啊……”身旁,一聲幽長意味,某皇帝已是第二塊糕點下了肚,嘴角一勾,不由自主,“顏妃今後還是多加小心的好……這樣吧,朕的風雅居身處高地,寬敞明亮,從未發現任何動物隱匿侵襲……從明兒起,顏嬪便住到朕的風雅居去吧……”“啊,那可不行!皇上,我……我早已習慣住在浮雲小住,一換地兒我就睡不著……”我一個轉身,堅定地望著他,嘴裏朗朗地道。“哦,不是吧?昨兒個愛妃在朕的懷裏可是睡得老香了……”“啊……不是,皇上,昨兒個我那是因為……”我臉上一個苦皺,支支唔唔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卻臉一沉,一聲意味厲喝,“秋裳,給你家主子收拾一下,今晚就搬到朕的風雅居去……”“啊,皇上,不是吧……”我臉一苦,立時一聲大叫,他倏地如冰山般地站了起來,對著我,一身的冷冽似雪山崩塌般傾覆下來。我心一狠,頓時跺了一下腳,“好了好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嗎……”我嘴裏喪氣地說著,心一跳,抱著頭驀地蹲了下去,“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上麵,龍玨一個勾唇,閃閃星目如寶石,一抹心疼,驀地籠上心頭來。

我單手支腮慵懶地扒在小桌上,怔怔地望著窗外青黑突兀的怪石出神,百無聊賴,心情鬱悶寂寥一如窗外那單調灰黑的頑石毫無生動色彩。扭頭望著遠處,書桌前,他永遠專注神俊的容顏,一抹皺眉,竟也添異彩。絕世獨立的男子,千古一帝,孤寂冷傲,高處不勝寒。天生不容人小覷的睥睨情懷,如一抹耀眼的光環,時時環繞在他的周圍,不由自主,浸人心魄,讓人敬服!

“唉。”我不由泄了一口氣,來到風雅居已有五六天了,日子卻如白開水,淡泊無味。原本還恐懼惶恐的心緒早被他的疏離淡漠消耗殆盡,處在他身邊,我成了透明空氣。這幾天,他話語極少,可以說跟我說話總共也沒超過三五句,有時在我囁嚅恐惶欲言又止的情態中,他隻需一抬眼,我便戛然而止了。閉上嘴,象空氣,該幹嗎幹嗎去。還不如在浮雲小住,不見麵冷不丁冒出他的一些個突兀,恐慌害怕中也是一種惦記!可如今,晚上不等他就寢我就哈氣連天地上床睡去。早晨,不等我睜眼,他便已衾被寂冷地蕭然離去。我都不知道,這幾天晚上他是否真的與我同在……總之,晚上,我是越睡越安穩,內心的傷痛恐慌仿佛被什麼溫厚所深深地包容,一整夜的舒心安定,一睡到天亮,好夢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