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提出來要自己喂養孩子,他想沒想便答應了。隻是那深邃的眼光帶著某種的促狹意味望著我,“你在擔心什麼?難不成你是擔心我會把孩子給調換了?哼,這麼不相信我,好好地養身子,別的休要胡思亂想。我早說過,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這一生我絕不會傷害你們……”說著,那冷竣的容顏竟帶著一抹溫柔的慈愛,抱著孩子,竟端詳不夠。

聽他如此說,我心卻悄悄地放下了。輕輕一歎,疲累襲來,我困頓地閉上了眼,“你想調換也得調換得成啊……”

“那是,這倆孩子長得跟你似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即使我有些想法也真不成……”他直言不諱地感慨著,漆黑的眼眸溫柔地瞧著孩子又瞧瞧我,無限憐惜,掀開錦被竟把孩子輕輕放到我懷裏,“放心,這一生我會永遠珍惜你們母子,絕不允任何人傷害到你們……千尋,我是真心對你的,便絕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說著,他目光閃閃地望著我,那眼中流動著少有的真誠。

我又艱難地睜開眼睛,望著他,長長的睫毛似蝴蝶透明的羽翅般帶著一絲的信任沉沉睡去。

他久久地坐在床邊,望著寬大的床榻上睡著的母子三人,卓雄的心頓如冰山上融化的雪水般柔情滾滾而來,片刻便侵襲了他所有的思緒。恍惚之間,竟是那樣的不真實,迷蒙的雙眼帶著灼透世界的熱度,嘴裏低聲喃喃,“千尋,我不會放手的,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會留你們母子在身邊……待你身子好些了,我便接你們回皇宮,我再不想離開你們半步……”

仿佛再抑製不住,望著似冰峰上綻開的聖雪蓮一般純淨善良的傾心女子,卓雄顫抖地伸出了手,從她如墨的柔軟發絲撫上她晶瑩細膩如羊脂般柔滑的臉頰,觸手的水澤潤感,讓他心從未有過的顫動和火熱,心中某個地方驀然冰塌雪藏,滾滾火烈的焰漿噴薄而出瞬間便吞沒了他的所有,從來剛硬冷酷的容顏帶著罕見的柔和,讓他心醉不知醒,愛,竟是如此不受控製……

幾天後,他一早便興衝衝地闖進了屋子。身上還穿著嚴正的朝服,看樣子是剛下了朝便直接奔到了這裏。見他進來,我便輕輕起了身,他看也不看我一眼,便直奔睡在床邊的孩子。不說話,捉摸著,兩眼帶著雨霧般的迷茫緊緊盯著,一會瞧瞧這個,一會又瞧瞧那個,那端詳躊躇又似下定了某種決心般的模樣讓我心不由一突,我急忙護犢子般地把孩子往裏挪了挪,他一怔,扭過頭,“千尋,這倆孩子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弟弟?”

我嘴角一抿,沒說話,直接把被子又往孩子的身上掩了掩,“不知道。”

“連你都分不清?”他一聲置疑,眼裏明顯地不相信。

我輕哼一聲,表示自己也愛莫能助。

“不管了,反正哪個都一樣……”說著,便大手一揮,掀開被子竟把一個孩子抱在了懷裏。

“喂,你要幹什麼?快把龍煥放下……”我立馬警惕地直起身,對著他直接吼道。

“是卓龍煥……”他鄭重地重複一句,故意把卓字咬得擲地有力,“別著急,片刻便好……”說著,竟再不理我,轉身便朝著外間走去。

“喂,你要幹什麼?快把孩子還給我……”我一聲驚叫,掀開被子便跳下了床,“哇。”還未等我轉過屏風,外間竟傳來了龍煥一聲急促的哭聲,我心一緊,他對孩子做了什麼……急忙跑過去,卻看到他正兩手高舉著孩子,臉上蕩著滿意的笑,似乎正在欣賞著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般……我一把從他手裏奪過孩子,“你都對他做了什麼?”嘴裏一邊衝著他大吼著,一邊抱著孩子不由地仔細端詳。這一看,不由讓我又一心疼,龍煥的左耳上竟戴上了一隻小巧的金耳環,“你,你對孩子做了什麼?他的耳朵……這得有多疼……”說著,我眼中一潤,立馬把龍煥護在了心口上。

“嘿嘿,也沒什麼,這是我自己親自鐫刻的。在北蠻,可不是每個孩子都有資格帶上金耳環的……隻有最尊貴最有身份的人才有資格佩戴……”聽著我的怒吼,他竟不以為意,臉上帶著點點的得意自喜,笑意濃濃的竟似枝頭上綻開了一朵梅花。“我們不稀罕……”我又一聲犀利,抱著龍煥急忙離他三步遠,他一怔,懦懦的表情,帶著一絲溫軟,“我試過了,我用功力幫孩子戴上的,應該不疼……”聽了他的話,我一陣跺腳,“你說不疼便不疼了?孩子那麼小,耳朵又那麼稚嫩,你也下得去手……”說著,我憐惜地把孩子護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