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外有個傳統，每年開學都要舉行一次新學期舞會。
歆瑤覺著新鮮，在鎮中她哪見過這種花架子啊，鎮中開學的集體活動隻有晚自習。
初來乍到，不識規矩，歆瑤本想找武潔雅打聽一下具體情況，卻不見武潔雅蹤影，隻好向黑瘦矮小求助：“我不會跳舞，怎麼辦啊？”
黑瘦矮小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冷說道：“又沒人要你跳。”
“不是說舞會麼？”
“是啊，舞會啊，一部分人跳舞一部分人開會。不會跳舞，你坐在那兒聽他們開會就是了。”
歆瑤得到此番指點，恍然大悟，放下心來。
果不其然，舞會的起始並非歆瑤想象的那般鶯歌燕舞，反而氛圍嚴肅。
武潔雅身為主持人之一，擦了厚厚的粉站在話筒前，那張大臉又大又白，跟日本藝妓似的。
“看起來，潔雅還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嘛。”歆瑤說。
“瘋是挺瘋的，風雲就算了。”黑瘦矮小說。
舞會遵循通常的會議流程，先由領導發言。校長在眾人的掌聲中開始讀稿。歆瑤遠眺著校長的模樣。對於一個教師子弟而言，校長的形象是尤為英明神武的。歆瑤不懂事那會兒，覺著阿姨特厲害，然而校長能管阿姨，那就更厲害。懂事了以後，歆瑤覺著自己特厲害，然而校長能管自己，那還是厲害。更何況眼前可是一所國家級重點高中的校長，自然要比鎮中的校長厲害。歆瑤向說話人投去崇拜的目光。身旁人大多各玩各的，隻有她獨自專心聽講。
校長講話大概持續了半個鍾頭，歆瑤雖然一句話都沒聽落下，但卻完全不知道校長到底講了些什麼，頓感神奇，更是不明覺厲。
接下來是教導主任講話，繼而是副校長講話，等等。幾番長篇大論後，學生們都已昏昏欲睡，連打鬧玩笑的興致都消耗殆盡。
終於，在領導們輪番的語言催眠後，真正的舞會才千呼萬喚始出來。年輕人的活力一掃體育館內的死氣沉沉，上百對男生女生穿著整齊，在場地中央跳起了交誼舞。
歆瑤很輕易地在人群中找到了楚安歌的身影，正摟著他那漂亮的同桌在舞群中央轉圈圈，表情相當投入。
“跳舞也不難嘛。”歆瑤比劃著他們的舞姿。
“跳舞不難，有資格上去跳舞才難。”黑瘦矮小告訴她。
“什麼意思？”
“集體舞是要長期合練的。這些人哪個不是在高一開學就由學校欽點的？至於學校為什麼欽點他們而不點別人，你應該能想明白。”
歆瑤點點頭，若有所思。
此時正是音樂轟鳴人聲鼎沸，場上的學生們翩翩起舞，場外的學生們跟著起哄，聚光燈是如此的耀眼。向來在校園裏都是焦點的歆瑤哪曾受過此番冷落，隻好在喧鬧中冷冷地看著場上人的光鮮亮麗。
去TMD階級，去TMD重點高中。她心中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