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考如期而至。
對於一名高三學生而言，考試有如例假，每個月都要來這麼一次，隻是有的同學盼著考試，有的同學害怕考試。但總之，不管你是盼它還是怕它，考試就在那裏，該來的總會來。
而成績發榜就像是公布彩票中獎，無論自我感覺如何，總要抱著希望去瞧一瞧，僥幸地想著萬一有驚喜呢？隻是往往心心念念所期盼的驚喜到了最後都成了驚嚇。
當然了，也總會有一類同學對於這份榜單毫無興趣，比如老陸。對他而言，早就習慣了第一名的位置，就像武俠片裏練成絕世神功的世外高人，犯不著和路人甲乙丙丁較勁。
此時的歆瑤屬於路人甲級別，正躲在座位上瑟瑟發抖。來到這S外後她方知一山更比一山高這話沒錯，以往閉著眼睛也能考第一，如今勉勉強強維持在十名左右，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瑤瑤，陪我去看分數吧。”武潔雅鼓動她，語氣柔弱得就像是要找她一起去慷慨就義一樣。
成績榜就帖在後黑板上，那兒已經圍了幾圈學生，她們好不容易才鑽進人群，從上往下搜索著自己的名字：第一名，陸離，第二名，楚安歌，第三名……依次往下，歆瑤終於在榜單中間的位置找到了期待已久的‘薑歆瑤’三個字——語文88，英語109，化學128，物理135，數學138……
每門功課的總分都是150，所以88這個分數格外刺眼。歆瑤叱吒學場多年，沒想到也有掛科的一天，心裏愧對孔孟。
“瑤瑤，我完蛋了！”武潔雅拽著歆瑤的手臂哀嚎。
薑歆瑤從榜單自下而上尋找武潔雅的名字，沒一會兒便看到了，竟出現在倒數沒幾個的位置，隻好安慰她一句：“還有時間，好好努力還來得及……”
上過學的都知道這就是句廢話。從小到大安慰人考砸了總是一句‘還有時間，還來得及’。那會兒倒是真來得及，眼下離高考也就半年的光景，還能來得及那真得指望文曲星附體了。何況武潔雅近來情場得意，心思都放在談情說愛上呢，哪還有心思學習。
“回去我媽又得罵我了。”她歎道。
“你媽不是挺寵你的？”
“得了吧，我媽還指著我的分數在遛彎時吹牛皮呢。我們那個破小區，當初就我一人上了S外，我媽拿著S外的招牌吹了兩年多牛皮了，如果高考沒考過別人家的孩子，你讓我媽還有臉皮去遛彎麼。”
歆瑤點點頭，心中想起了被阿姨支配的恐懼，頓時感同身受，同情道：“那就加把勁吧，和陳霄的事情放一放好了。”
“唉，我們家老陳成績也不理想，就高我兩名。”
“那挺好啊，可以去同一所大學了。”
“嗬嗬，去同一所985那是好啊，要是去同一所專科院校，怎麼聽著都有點落難鴛鴦的味道。”武潔雅歎了口氣，又眼巴巴地望著薑歆瑤的分數，臨淵羨魚，“瑤瑤，我好羨慕你啊，你這分數就是有點偏科瘸腿，考一個211肯定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