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實驗室待了整整一宿。歆瑤不知何時趴在座位上睡著了。戚傑則找了幾張椅子拚湊在一起,睡姿四仰八叉,看起來睡得還挺香。隻有老陸,絲毫未受到外界的影響,做了一宿的題,就像是一台永動機。
校園裏,昨日的流言蜚語依舊能有耳聞,甚至還加入了‘正房大戰小三’的新劇本。
“據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看他們瞎的很。”戚傑說。
歆瑤以為他又在為自己不平,感謝道:“謝謝,我都習慣了。”
“我不是在說你。”戚傑拒絕了她的謝意,“我是在說我,我也是被他們汙蔑的好嗎?相比你來說我才是受最大的害者!我像壞人麼?”
歆瑤和老陸一齊點了點頭。
戚傑隻好氣呼呼罵道:“幼稚,tooyoung!”
一整天,薑歆瑤都像是在躲瘟神一樣不敢多走動,出門時也總有武潔雅陪在身旁。萬一小仙女繼續追殺,她好歹還有個求援的機會。
歆瑤想起開學時楚安歌說過的食物鏈理論,現在回頭看來,或許這條食物鏈是真的存在,而且根深蒂固地存在於每個學生的潛意識裏。所以冷若玲和楚安歌永遠是高高在上,天生一對。而她這樣的浮遊生物又怎麼可以高攀小龍人呢?她隻不過是在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罷了。
聽上去多可悲,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孩,卻把自己比作是一隻癩蛤蟆。她如此這般自嘲。
經過整整一天的苦思冥想,歆瑤終於總結出一條中國人民耳熟能詳的道理來——落後就要挨打。什麼是落後?說白了就是窮。然而窮是她的現狀,一時很難改變,就像中國人民長期處於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一樣。
晚上,陳霄陪著武潔雅,武潔雅陪著薑歆瑤,三人一道去食堂吃飯。無意間歆瑤聽到了這兩天來坊間送她的第N個外號——‘酸菜魚蓋澆’。這讓她哭笑不得。不過這個外號似乎要比‘小三’和‘公交車’什麼的好聽多了,至少是無害的。
薑歆瑤默默低頭吃飯,武潔雅忍不住地為她說話,罵完冷若玲後又把矛頭直指楚安歌。隻是楚安歌和她不熟,她的矛頭最終落在了陳霄身上:“陳霄,楚安歌到底知不知道冷若玲昨天是怎麼對我們家瑤瑤的?”
陳霄點點頭:“知道啊,昨晚我一聽說那事情就打電話給他了。”
“那他今天是怎麼一回事啊,不低頭認錯也就算了,還和冷若玲越來越親密了!這不是欺負人麼?”
“算啦算啦,這些事情誰說得清呢。”歆瑤不知是在開導他們,還是在安慰自己。她也想不通這些問題,而且越是想不通越是堵得慌。
陳霄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吃錯什麼藥了,或許真的是接受了訂婚的現實唄。他們這種大戶人家,包辦婚姻很正常,看看韓劇就知道了。”
“哼,我就知道,男人要有靠譜的,母豬都能上樹了!”武潔雅嘟囔著。
“你這可不對啊,一句話打死一大片,”陳霄抗議,“我哪裏不靠譜了?”
“你那是沒遇到,改天你媽放了張婚約在你麵前,女方膚白貌美,********,家裏家財萬貫,良田萬頃,我看你不心動!”
“哎,你!不講理啊!”
“你看你看,對我態度變了吧,對我大呼小叫了吧,剛才是心動了吧?”
“你……”
薑歆瑤被兩人吵得一個頭兩個大,忙打斷他們的爭論:“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我心裏已經夠煩的了,你們再因為我吵架,我投河自盡得了。”
“瑤瑤,先別管那個負心漢了,你先想好接下來該怎麼辦吧。今晚要不你住我家去,老住在實驗室哪受得了?”武潔雅變回了那張娃娃臉,邀請歆瑤。
“算了,我再熬一個晚上吧,明天放假再想辦法好了。”歆瑤咬咬牙說道。武潔雅家裏的情況她是知道的。武家算不上寬裕,房子夠不夠再住一人暫且不說,武媽對女兒的這一年可是寄予無限厚望的,眼裏容不下半點影響女兒學習的事情。她要是去了給人家添麻煩不說,還要給人心裏添堵。
於是,飯後,薑歆瑤隻好又回到了化學實驗室,坐在那兒聽著骨頭散架的聲音。她又不是雞,哪兒能適應坐著睡覺如此******的事情。
半夜,腰酸背痛,歆瑤從痛楚中驚醒,隻好起身走動趴在窗邊聽著窗外寒風呼嘯,偷偷地將眼淚往肚子裏咽。
那一晚,S市寒潮警報。一夜之間,霧鎖住了江,樹掉光了葉,人們紛紛換上了最暖和的衣裝,而她卻沒了家。
更要命的是,S市的房租也忒TM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