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月夜
月朗星稀,邀月樓上,風月台裏,雅閣之中。緩緩飄出一段悠揚的古箏之音,一位穿著白衣,披著黑發的俊秀小生正用手撫著細弦,“噔”的一聲,小生將手平鋪於細弦之上,一曲罷了。
此時的玉兒正用手倚著臉頰靠在梳妝台上,看著小生那清秀的側臉入了神,突然一驚,隨即用手鼓起了掌。
“彈得甚妙。”
“玉兒姑娘見笑了,玉兒姑娘今日不接客嗎?為何有這雅興聽我彈琴。”
葉清玄將手放到膝上,輕柔地問著。
“昨日一事後,哪還有什麼客人會來,反正也是閑著,還不如聽你彈彈琴。”
“玉兒姑娘,昨日囑托的香料,我找遍全城也未能找到,還望姑娘收回去。”
葉清玄把手伸進衣襟,準備取出青瓷小瓶,他不想惹上麻煩,這種大人物被刺殺,整個巔州城卻毫無風雨之兆,可見這張地圖絕非簡單之物,以他現在一個殘廢之人,是不應該攙和的。
“今天先生不在,你也不必拐彎抹角的,有話直說吧。”
玉兒好像突然對葉清玄的臉龐不感興趣了,轉頭對著鏡子。
“玉兒姑娘,我也不像是愚鈍之人,你把這件東西托付於我,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了,我隻是區區一介書生。”
“你知道一個人找到容身之處有多麼難嗎?我不想再過沒有溫飽的日子了。“
“我不明白,玉兒姑娘…..”
“你當然不明白,你以為昨晚王大人是黑衣人殺的嗎?”
玉兒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看著葉清玄。
“你還不愚鈍嗎?”
葉清玄理不清楚,不明白,一切都開始混亂了起來。
“我不曾囑托你買過什麼香料。”
玉兒恢複了平靜,對著銅鏡梳起了頭發。
“玉兒姑娘,你為何要這般待我。”
葉清玄站了起來,臉上激蕩著怒意。
“你能給我什麼,你若能救我出去,給我一個安定的生活,我就拿回那瓶子。”
玉兒的背影突然變得落寞,蒼白的臉頰有些憔悴。
“我不明白,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也給不了你什麼。”
從小到大總感覺有人在瞞著自己什麼,葉清玄無法忍受,自己為何要活得不明不白,他開始歇斯底裏起來。
“滾,給我滾出去。”
玉兒指著木門,用手倚著額頭大吼著。
“恕不奉陪。”
葉清玄把瓶子往桌子上一放,摔門而出。
“你以為你逃的了嗎?”
房內傳來一聲帶著哭腔的怒吼。
……….
潮汐拍著海岸,葉清玄躺在細沙之上,慘白的月光傾瀉在他的臉龐上,耳邊隻剩下潮鳴聲。
這個世界隻剩下欺騙了嗎?自己隻是別人玩弄的棋子嗎?容身之處,自己也想要個容身之處。葉清玄越來越不明白了,小時候也是,現在也是,為什麼將軍要如此待他,為什麼總有人想致自己於死地,為什麼少年要離開自己,為什麼玉兒姑娘硬要自己收下這地圖。
葉清玄蜷縮著身體,總有淚水想哭卻哭不出來。
海風帶著鹹味襲來,葉清玄慢慢閉上了眼睛。
睡意朦朧之時,一股寒意襲上心頭,是殺意,葉清玄猛地坐起來。
“是誰?”
黑暗中緩慢走出了五個黑衣劍客,手中的寶劍寒光閃爍,慢慢包圍了葉清玄。
“交出地圖。”
其中的一個黑衣劍客發著磨砂的聲音,很是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