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坐的,都是十多歲的半大孩子。
葉田田數了一下,教室裏一共坐了五列,每列七人,座位都是隔開的。
大多數人都在奮筆疾書,少數人抓耳撓腮,更少數人悠閑的望著窗外。
雖然是安靜的,但這氣氛卻讓人緊張。
仿佛他們正在進行一件決定人生命運的大事。
就連那些微小的聲音都給人無比的壓力。
嗒嗒嗒,時鍾一分一秒走過。
刷刷刷,鋼筆落在白紙上。
擦擦擦,鉛筆塗在答題卡上。
嘩嘩嘩,卷子被翻過來翻過去。
——鋼筆?
——答題卡?
——卷子?
葉田田正在發愣,忽然台上的老師咳嗽一聲,“提醒各位考生,離交卷還有十分鍾,請大家再次檢查,答題卡和考卷上的姓名和考號是否填塗正確。注意,一旦考試結束鈴響,必須停筆交卷,違紀作弊者將取消高考資格,3年內不得參加任何教育考試……”
葉田田心中重重敲了一下。
……高考?
什麼意思?
她又開始做夢了嗎?
明明是當年的狀元,卻在之後經常做關於高考關於高三的夢,還經常夢見考不及格什麼的,活生生嚇出一身冷汗。
和之前的一樣,是個夢吧?
高考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這件事已經被她outgrown了。
現在輪到她出題考別人了。
今年第一年博導招生,還不知能收到啥樣的徒弟呢,麵試的時候出題不能出的太書麵,不能是教科書上輕易找到的段落,最好既能立足基礎,又能考察臨床功底,還能挖掘科研潛力……
她知道自己有些醉了,未婚夫廖家明就曾經笑吟吟的說過,“你以為都像你啊一心當學霸,大多數學生讀博也就是不想找工作拖延時間而已。”
廖家明?
葉田田被忽然闖進腦中的這個人震了一下。
廖家明和那個女人……
他們在人群之外看她……
看著血淋淋的她……
葉田田的呼吸停滯了幾秒。
血淋淋的她……
那個,不是夢。
她至今還記得刀刃刺入皮肉的感覺。
既不同於她上解剖課解剖被福爾馬林泡的像樹皮的標本,也不像她在手術室無影燈下用電刀切開病人新鮮的皮膚。
一陣寒顫,讓她無法回憶下去。
——那不是夢。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