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張蒼白的臉從土地上露了出來,額前的亂發遮蓋住緊閉的雙眼,頭頂上綠色的草皮緊緊黏住了他的腦袋上的頭發,陸山臉上毫無血色,被嚇得一片煞白,那人的頭腳被埋在土裏,四周都長滿了野草怎麼可能還想像剛剛死去一般,這詭異的一幕讓他有些發愣。
陸山伸出一隻腳踏在那死人腰間,腿上發力,使勁一腳把眼前的屍體翻了一個身。
一張二十歲左右男人的臉,胸口不見起伏,顯然已經死了,陸山吐出胸中的一口氣,神經也鬆懈了下來向屍體看去,因為他踢了這人一腳,可能力氣使大了一些,屍體上腐朽的衣衫被撕裂了一截,露出蒼白的腹部。
突然,腹部竟然向上微微脹了一些,半個呼吸之後,腹部又向下微微縮,陸山驚恐的看著這屍體,隻見被翻出來的那個人喉頭滑動了一下,霎時睜開了雙眼猛然的立起了身子,拚命的咳嗽,大塊大塊的泥土因為身體的顫動從身上和頭頂上掉落下來。
陸山手腳都被嚇得不聽使喚了,大叫了一聲“我的娘啊”跌倒在地,雙目緊緊盯著從地裏爬起的那個人。
他咳嗦了半天捂著腦袋臉朝著地上大口呼吸,好像一個溺水的人被救上岸一般,過了片刻,他抬起頭對跌坐在地上的陸山道:“這是哪兒?”
聲音沙啞幹涸,如同砂石摩擦一般。
陸山因為緊張變得沙啞說不出來話,磕了兩聲支吾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古闕”
“古闕在哪?我怎麼絲毫不記得了!”那人睜著雙眼呆呆的看著陸山。
陸山大驚失色嘴裏嘟囔著:“見鬼了,見鬼了!”
那人雙手在身體上摸索,時而從衣衫上抖落一塊泥土,爬滿綠草的頭發上麵沾粘著各種殘渣,也被他緩慢的剝離出來。
陸山瞅了瞅在太陽底下,還是有一團陰影,麵色也恢複了紅潤,似乎還真是個活人,鬥著膽問了:“兄弟尊姓大名,怎麼出現在這裏?”
“我是誰、、、、我是誰?我怎麼也不記得了”那人疑惑的重重的拍了下腦袋。
“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這算什麼事!”
“兄弟,你是活人吧?不是鬼吧!”陸山勉強壓製住顫栗的手腳問道。
“我當然不是鬼,你不看見我活得好好的嗎?”那人白了一眼他道。
“我這不是看你埋,,,躺在地上嘛”陸山沒把埋字說完立馬改口回答。
“我也不知道,好像隻記得我躺在這裏什麼都不知道了”那人疑惑的自言自語。
“兄弟,你記不得自己的來曆和姓名嗎?”
“嗯,管他呢,******想不起就不想了!”那人似乎神經有些大條,又拍了一下腦袋之後大聲說道,這樣安慰自己的方式,陸山也是第一次見到。
陸山看著他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頗有些無奈的說:“那我怎麼稱呼你?”
那人揉揉眼睛,直愣愣的說:“隨便怎麼稱呼了!”
“那我叫你無名了!”陸山嘴角一裂,調侃道。
“那感情好啊,我就叫無名了,多謝兄弟了,不知兄弟如何稱呼?”無名抱了個拳對著他笑道。
“姓陸名山,兄弟想來也不認識路吧!不如結個伴一起同行!”
無名拍了下腦袋大笑,“這主意好,就這麼定了”。
陸山也被他這種樂觀感染到了,笑了笑站了起來。
二人正準備上路隻聽得“咕嚕,咕嚕“幾聲響。原來二人癟下的肚皮在作響,五髒廟在要求祭牙口了,二人相視哈哈大笑。
陸山把包袱取出來手伸進去摸了摸,包袱裏空空,沒有食物了,隻得對無名說道;“吃的沒有了,看來我們隻有去找些東西來打牙祭”
二人視線到處搜索,忽然無名有發現。
前方不遠處有幾株果樹,樹木不過兩三丈,寬闊的綠葉交錯間有些晶瑩剔透的白色果實,顆顆有半個拳頭大小,在陽光下閃著露珠一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