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內殿裏,研究著麵前地圖的池川,聽見六九兒的話,連頭也沒抬,就生硬地甩出倆字。
六九兒見主子,這樣直接,也不在多說,識趣的躬著身子就要退出去。
但是,有那不識趣的人,還沒等他退出去,便已經進來了。
“妾身拜見王爺,自從入府以來,承蒙王爺處處關愛,妾身今日專門來給王爺請安,王爺貴體金安,千歲吉祥。”
魚小尋故意將“關愛”兩個字,咬成重音,說完,福下身子。
一旁的六九見她進來,不知如何是好。抬頭無助地望了一眼他家王爺身邊,翩翩而立的花映容。
華映容很淡雅地衝他一笑,擺了擺手,示意這事兒,不用他管了。六九兒便如獲大赦地退了出去。
花映容一手持扇,一手背於身後,饒有趣味地看著這個膽大的姑娘。想看看她,為什麼來捅著隻豹子,又想看看她如何收場。王爺這樣抵觸她,她不會蠢到前來自討沒趣的吧?
其實魚小尋也不想自討沒趣,她還想著刷新一下,池川對她的友好度,給池川留下一個好印象,好慢慢的讓他改變自己對她的看法,心甘情願地墜入她愛情地小圈套。
可是,有些事總是事與願違,就比如現在,她明知池川對她疏冷,但是,她還得來找他,要不然,會因為她這個沒用的主子,連帶著小胖妞兒跟她一並受氣。
不管他能不能改變,對自己的看法,但是,現在,她必須改變一下自己與小胖妞兒的境地了。
池川始終都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地圖,聽見她故意把“關愛”倆字說的很重,嘴角擠出一絲弱不可聞的冷哼。
“本王什麼時候承認,你是我的妾了?”池川頭也不抬地冒了一句,噎的魚小尋想抽自己。
花映容聽了用扇子掩住嘴角的笑意。這個王爺,向來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都已經習慣了。
魚小尋暗自咬牙,想著今天來的事兒,忍了。
“奴婢知道了。”當初進府的時候,那個胡總管曾經特意地叮囑過她,雖然她是皇上送給王爺的美人,但是地位在妃之下,隻是比王府裏的下人們尊貴些,所以對王爺,要稱妾身。
現在那魂淡連妾身,都不讓稱,那她隻能自稱奴婢了。
池川依舊沒有抬頭,目光在雲茫山的地圖上徘徊。
“奴婢要向王爺請罪。”魚小尋說完,一下子跪在地上。
池川聽了,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她要向自己投誠麼?
“你有什麼罪?”池川終於把目光,從地圖上移到魚小尋的身上。
“回王爺,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有什麼罪?但是,自打進府這兩日來,王爺疏遠奴婢不說,就連府中的下人,也都敢擠兌奴婢。奴婢自己想,奴婢好歹也是皇上派人親送過來的美人,名義上也是王爺的侍妾。麵對下人,不敢以主子自稱,但是好歹那些下人,也應看在王爺的麵子上,對奴婢有些禮讓吧?但是,現在連下人,都敢公然的對奴婢不敬。奴婢想,奴婢肯定是哪裏做錯了,要不然,王爺不會不管奴婢的。如果奴婢哪裏做錯了,還請王爺念著奴婢愚鈍,告訴奴婢,奴婢好誠心改過。”
魚小尋一口氣說了好多,連她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的語言組織能力了。
這話明著是請罪,其實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我好歹也是皇帝送過來的人,我哪裏做錯了,你說丫?你告訴我丫?!總不能因為我是皇帝送過來的人,什麼也沒做,就無端的打壓我吧?
華映容聽了,不由得暗自佩服起這小女子來,伶牙俐齒的好生厲害。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卻把話,說的這般滴水不漏。
“哼,你可不愚鈍。你要是愚鈍了,這世上就沒有伶俐的人了。”
池川聽明白了魚小尋話裏的意思,雖然她是皇帝派來的人,但是現在畢竟沒有抓住人家的把柄。疏遠歸疏遠,但是,她現在的身份,不是下人,而是自己的侍妾。
“你的意思是,怪本王慢待你了?”池川半眯縫著眼睛,睨著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魚小尋。
“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想,奴婢好歹名義上是王爺的人。如果那些下人,對奴婢不敬,是不是也忽視了王爺的威嚴呢?奴婢受些委屈不打緊,傳出去折損了王爺的臉麵,就不好了。”
魚小尋不卑不昂地說,腦子裏在光速地運轉各種對自己有利的詞彙。
“下人們,到底對你怎麼不敬了?”池川的聲音再次想起,聽不出來,是喜是怒。
“奴婢……。奴婢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呢…。”魚小尋低下頭去,小聲地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