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清清淺淺的過著,每一天,似乎都是一次次輪回。沒有結局的故事,而是我們在不斷上演著。就在這樣的日子裏,黎若經曆了她人生中第一次生離死別。
那天母親打電話來時,她在上課。下課後,她回撥過去“喂,媽...什麼事…”心裏隱約那種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小黎,在今天下午,你爺爺老了(指逝世)…”媽媽在的電話那頭低聲訴咽道。
仿佛一個晴天霹靂,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十六歲的黎若不知所措。那個在她生命中嚴肅如師慈祥的人,終究抵不過命運的交錯,墮入輪回。這一刻黎若才意識到,生命是如此脆弱,明明曾經那麼的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到了最後,在自己毫無準備時,突然的從自己的生活裏離去,留下的隻是一片歎息。就像是一個久長的夢,美好的總是那麼短暫。想起以前的美好的日子,而今空留回憶,再也回不去…突然之間很無力,就像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氣,隻剩下一副軀殼,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隻是再也無心。
“那。小智他們知道嗎?”黎若努力使自己不哭泣,然而嗚咽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
“你也知道小智他們最近要考試了,不想他們分心。你也這麼大了,又是他們的姐姐,有些事也懂得。你也不要想太多,每個人都會有這樣一天的。現在你好好上課,以後我會告訴你的。”媽媽平靜的聲音在耳邊回旋著。
“我知道了,我會懂得,媽,照顧好自己。”黎若緩緩地掛下電話。再也忍不住,強撐的堅強崩塌。淚,不受控製地的滑落,那麼真切地痛卻難以言說。
原來自己真的不夠堅強,曾經天真的以為,那就是永遠,現在發現,現實那麼長遠,永遠也不過這麼短暫。夜,如此清冷。而自己身邊竟沒有一個人!沒有人可以在自己難過的時候輕言安慰,也沒有人在自己身邊陪著一起度過。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沒有人會在意,你的好與不好。
這時,是如此的想念一個人。想要一個可以給予安全的依靠,而黎若,第一個想到的是方梓辰。那個她曾喜歡過的人。原來,自己還是不死心地。沒有忘記過他。那時,她不知道,這就是愛,一個人。
爺爺的葬禮半個月後在老家舉行,黎若和堂姐表妹他們從學校請假趕回家。那天淩晨開始,辦的轟轟烈烈…東方微亮,天空下著雨。細雨綿綿,訴說著無言的悲傷。剪不斷,理還亂,由來是離愁。
自那以後,黎若像是明白了一些事。經曆過與至親的生離死別,她開始意識到離別是那麼突然,而她,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在乎的人一個個離自己遠去,可悲的是自己卻無能為力,比絕望還絕望,比心痛更刻骨。她在心裏暗暗發誓,絕不會再錯過。如果還有機會,怎會輕易放開呢?方梓辰,現在我僅以自己的方式,來愛你。
“早安,一天就這樣開始,憶想昨日,再不開心的事都成為過去,開心的事也都在昨日。現在,是新的開始。”這就是她愛的方式,發乎情,止乎禮。不鹹不淡,如此而安。
每天,黎若用這樣的方式來愛著,早安、晚安,經綸不變。
方梓辰不是不明白,隻是,他知道這是徒然的,他無法愛黎若。無法再愛上任何人。他說:
“不值得。”
“沒有值不值得,這隻是我的事而已。”固執如她。
“他有什麼好?像清水,遲早”他苦笑。
“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隻因為這世上隻有一個他。”
所以她寧願沉淪,就算是沒有結局的結局。她不會再後悔,至少她為自己而勇敢過。有時候,有些事沒有理由。就像是愛上一個人,就這樣愛了,不需要太多理由。黎若是如此。
在那一整個寒冬來臨時,黎若每天堅持著,不知不覺中,他們不曾發現,簡單卻已成為彼此習慣。
夏鬱凡說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它可以讓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也能夠讓一個人忘記一個人愛上別人。黎若是這樣,想讓對方淪陷,自己真正形成眷戀。
在這一百多個時光追尋的過程中,漸漸的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她想,有些事不用看得太透徹,給彼此留一點想象,多一點美好的回憶。願時光清淺,許你安然。給那時我愛的你,愛你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