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如果沒有新生命的孕育,上官采和藺錦兒早已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了。也不知道藺錦兒是真的嶓然醒悟,還是那天夜裏被紫均的氣勢所懾,做人低調平實了許多。上官采為了維護家庭,給父母一個安穩的晚年生活,也盡量不跟紫均見麵。
隨著兒女們漸漸長大,錦兒和紫均之間已不像以前那麼緊張,兩家人之間也恢複了正常的往來。
上官采以為日子就會一直這樣平靜地過下去。
他關上門,雙目炯炯,冷如冰椎一樣看著藺錦兒,慢慢地說道:“小新是不是藺小強的兒子?”
錦兒像被人一把扼住喉嚨,呼吸不上來,唯有張大嘴巴,就這樣,還不敢大口呼吸。
“我再問你一遍,小新是不是你和藺小強的野種?”
“不,不,上官采,我不許你這樣汙辱我和小新。小新是你的兒子,他是你的親生兒子!”藺錦兒麵色徒然慘白,不停地擺手,見上官采無動於衷,她上前一步,想去抓他的手。
“你站住!”上官采大聲喝道,右手指著錦兒的腳:“站住!”
他走過去把門打開,衝外麵喊道:“張媽,張媽……”
藺錦兒心裏一顫:他這是要做什麼,不,不能讓下人知道……
“上官采,你想幹什麼?”錦兒衝上去,擋在上官采前麵。
上官采冷笑一聲,懶得理她,對匆匆跑來的張媽吩咐道:“張媽,我和夫人帶小新出去有點事,飛飛和月兒在家,你好生照看著。”
“哎,少爺。”
藺錦兒稍稍鬆了一口氣,可馬上又害怕了。
三個人來到院子裏,張媽叫月兒和飛飛去屋裏喝點水,藺錦兒見機地說道:“啊,對對對,玩了這麼長時間了,要喝水了。小新,快跟哥哥姐姐他們去唱水吧。”
“不用了,小新,我帶你到謝爺爺的屋裏喝口水就可以了。”
“哎呀,相公,那哪行呢,謝伯是看門的,小新怎麼能去喝他的水?”
“有什麼不可以,他們平時玩瘋了,不都是跑他屋裏喝的嗎?小新,跟我走。”
藺錦兒還不死心,把小新往飛飛身邊推:“小新,跟著姐姐,你不是成天在家裏吵,喜歡跟飛飛姐姐玩的嗎?快去,跟姐姐玩……”
張媽本來牽著月兒和飛飛的手,見這樣,有些左右為難,不知道他們到底搞什麼。
“張媽,你別管,把飛飛和月兒帶進去。小新,你跟我們走。”
“小新,放心,我不走,我等你回來。”飛飛有點不舍得,可是看上官采的臉色,不容商量。
小新委曲地癟起了嘴。
“哭什麼哭,又不是把你帶出去賣了,有什麼好哭的?”上官采不耐煩地抓過小新的衣袖,把他使勁地一拽。
“哇……”那小孩終於憋不住,哭出聲來。
“上官采,你幹什麼?孩子還這麼小,你這樣,會嚇到他的!”
“我嚇到他,我他媽還被你嚇到了呢?這麼多年,是在幫別人養兒子?”
張媽一看架式不對,趕緊拉著兩個孩子的手往裏麵走,還不讓他們回頭看。
“上官采,你今天是發哪門子神經,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小新是不是你的孩子,你心裏沒數啊?”
藺錦兒心虛,隻好用大聲來掩蓋。小新到底是誰的孩子,從知道懷孕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在不停地問自己了。直到這孩子長大些,麵相中脫離了嬰兒的稚氣之後,眼睛和鼻子間越來越有那個人的樣子,她才……
可是她絕對不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