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等到相思橋真正“合龍”那天就走了。兩村人都很齊心,相信最後的慶祝酒席一定熱鬧非凡。
提前走,因為不想麵對上官采,這個朋友,藺紫均注定是要辜負的。
是一個不逢集的清晨,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施明書早早準備了一輛舒適的馬車,他趕車,妻子和女兒坐在裏麵。
“紫均,前麵就到路口了,我們往哪邊轉?”
施明書回過頭,掀開簾子朝裏麵問道。
“啊,這麼快?”藺紫均愣了一下,腦子有點木……
“爹,娘,你們沒有商量好的嗎?”飛飛急聲問道,又搖搖頭,感覺這兩個人自從那晚之後,說話做事連她這個小孩都不如了。
“……還這麼早……”藺紫均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還沒有完全放白。
“那就往鎮上走吧。”施明書明白了。
紫均的意思,這麼早,往鎮上走也不會碰到上官采的。
可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把車子慢下來說話的時候,路邊樹後麵,上官采早已等候多時。
“紫均,再見。”
要說的話,上官采裝了滿滿一肚子,但說出口的,就這麼一句。還是躲著說的。
馬車緩緩駛過小鎮,昔日的記憶如河水漫過紫均心頭。那一條巷子進去,是顧長青的家,那一個街角轉彎,再往裏一點,就是上官采的家……還有,他們一起喝酒的地方,一起說說笑笑,走過的路。
藺紫均慢慢放下窗簾,又掀開前麵的門簾。
“明書,趕快點吧。”
“哎……”
三個人就這樣趕著馬車,邊走邊玩,也沒有明確的目的地。有時錯過了店,就找一戶農家借住,有時連人家都沒有,施明書便讓娘倆睡在車內,自己在外麵守護。
直到越走,路越窄,人煙越稀少,兩邊的山也越大。
“娘,前麵有個人……”
飛飛眼裏閃著興奮的光,她已經兩天沒有看到一個人了。
那人戴著大草帽,背上背著一簍柴,身材矯健。
“嗯,可能是這山裏的人家。”藺紫均沒有興趣,隨口應了一下。
“爹,那個人好像……好像……”飛飛猶豫半天。
“丫頭,別想啦,你又沒有出過遠門,怎麼可能在這裏碰到熟人?你要是真的想下來玩啊,我們就追上他,看看能不能去他家裏歇歇腳。”施明書打斷飛飛的話,笑著說道。
“就是,想下來玩就直接說啊。”紫均也笑她。
“真沒意思,你們大人都這樣的嗎?我就是看那個人眼熟嘛,像顧伯伯,就是像顧伯伯!”飛飛固執地說道。
藺紫均本來沒有看的,聽飛飛這樣說,把頭探到外麵瞧了瞧:“你顧伯伯的腿傷成那樣了,怎麼可能這樣走路啊?”
“紫均,真的有點像……”施明書一邊說一邊用力抽了一下馬:“你們坐好啦,山路不平。”
那人聽到後麵的馬車聲,往邊上靠了靠,讓他們過去。
“籲——”
“顧大哥——”
藺紫均震驚地看著那個人的臉,盡管他的臉大部分都讓草帽遮住了,可她還是一眼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