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院的休息區靜悄悄的，負責該區域的護士坐在櫃台前，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電視劇的畫麵。
“打擾一下，請問有一個叫賀佳鋒的男生在這裏登記嗎？”卓然問道。
“沒有。”護士瞟了一眼登記冊淡淡地回答。
“賀佳鋒，你竟然騙我。”卓然小聲嘀咕道。
護士頭也不抬地繼續看電視劇，卓然道了謝，一邊舉起手機打佳鋒的電話，一邊轉身走出校醫院。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啪的一聲，卓然把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當即碎裂，裂紋的形狀像朵畸形的花。彎腰撿起手機的一瞬間，再也抑製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卓然左手掐著手機，右手抹著眼淚，緩緩地向操場的方向走去。
她一個人坐在略顯破敗的看台上，旁邊隻有掃地阿姨的掃帚與落葉摩擦的沙沙聲和足球場上幾個踢球的男孩子時不時的呼喊聲。憶起高三那年，學校為激勵學生努力複習，組織參觀q大，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作為誌願者的佳鋒，當時的佳鋒用柔和的聲調向參觀者們娓娓道來生科院的“前世今生”，一群高三學生們眼裏流露出豔羨與向往。卓然默默地跟在隊伍的末尾，低頭不語。對她來說，沒有卓爾的地方哪裏都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蕪，充斥著孤寂和悲戚。
讓卓然沒有想到的是，佳峰居然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在自由參觀的時候帶著溫暖的笑意前來和她攀談起來，卓然也漸漸開始敞開心扉。
“我對不起卓爾，那天不該一吵架就任他亂跑。”
“你們為什麼吵架？”
“我們村裏的人普遍重男輕女，但卓爾的出生並沒有影響爸媽對我的關心，他們對待我們姐弟很平等。其實他們是一對孤兒院長大的青梅竹馬，雙雙考上了q大，畢業以後來村裏支教，就在這裏紮根，很偉大的。”
“那你們姐弟關係應該不錯吧。”
“是啊，我們感情很好，我一直罩著他，哈哈。我到縣城讀初中，他還哭了很久呢。可是他也慢慢長大了，總是聽人說你姐姐讀書那麼好有什麼用，最後不還是要嫁人。還有你是個男子漢，別總做你姐姐的小跟班之類的。一開始他也不聽，我一放假回家就纏著我。後來我上了高中，回去的時間越來越短，他好像也慢慢接受那些話了。這不，剛過去的暑假，我們在村裏的小路上一起走，突然談到這些，我不太高興，他也進入叛逆期了，我們就吵了起來。”
“然後他就自己跑了？”
“是啊……我賭氣不想理他，以為他過一會兒自己就會回來。村裏嘛，也沒多大。結果……”卓然說著掩麵而泣。
佳鋒遞給卓然一張紙巾，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有個妹妹，也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很後悔……”
“雖然頭腦慢了些是很可惜，好在她現在還在你身邊呢。”
“嗯！午飯時間要到了，你們也要走了吧？我留個電話給你吧，高三學業壓力大的時候也可以找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