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不知終日,華箏隻知道她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走了很久很久。
前麵忽然起了一絲亮光,華箏驚喜的追著那絲亮光跑去,眼前越來越亮,華箏踏出那道虛無之門,周圍場景瞬間切換。
仙霧繚繞,花開滿庭,奇香無比。
“繡……”
華箏遠遠看到白衣墨發的繡在舀水澆花,他未施仙法,而是親自提水,親自澆花,動作極細致溫柔。
華箏剛還在遠處,這片刻便已來到繡身前,她依稀記得她提劍刺進他胸膛時他眼裏的傷痛。華箏撫在心口,她的心,忽然好痛。
“繡,是你麼?”她輕聲問,可眼前之人卻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她看向那株花,翠綠的葉子和挺直的莖杆長得很精神,可花枝頂端卻隻開了一朵花。花色嬌豔欲滴,美麗之極。華箏沒見過這種花,卻瞬間叫出花的名字:
“朱瑾。”
繡似乎很愛這株朱瑾,澆完水後還不曾離去,纖長白皙的手指輕撫花瓣,隻聽他道:“重瓣的朱瑾呢,可是少見得很。你已開了三百年不凋謝,這般倔強是為何?”
華箏震驚,目光錯愕的投向嬌豔花瓣,這朱瑾已開了三百年之久?
華箏心下驚疑之時,又聽繡細語道:“我知修行甚苦,我助你如何?”
華箏欺身細看,卻在這瞬間場景轉換。華箏來不及查看眼前瞬間萬變的景象,隻得站住了身子,很快,四周又安靜下來,
依稀的,遠處有女孩歡笑聲傳來,華箏狐疑,哪來的女孩?驚疑之時卻加快腳下步子,欲一探究竟。
女孩在秋千架上快樂的笑著,聲音銀鈴般清脆,好聽得緊。隻瞧得她額間一點朱紅,煞是嬌媚,一雙晶亮的眼睛靈動異常,粉雕玉琢的模樣很是惹人憐愛。
“啊——”
未等華箏打量完,卻忽然聽得女孩驚慌失措一聲慘叫,這瞬間便從高空中摔下來。華箏大驚,即刻衝上去雙手接住,卻不想,女孩的身體竟然直接從她身體中間穿了過去,還未等華箏回過神來,身後便已傳來清潤略卻帶責備的聲音:
“怎的如此不小心?”
華箏愣愣的轉身,白衣飛揚的繡已經穩穩接住墜落的女孩,抱在懷裏,眼裏載滿濃濃的關懷。
女孩卻半點不急,雙手攀在繡的肩上,笑道:“因為我知道你會來救我呀,繡,你一直抱著我好麼?”
“好。”繡縱容的點頭,臉上的溫柔那麼真實。
華箏的心被無形的力量揪緊,為什麼,她越看那個女孩越覺得熟悉?那種幾乎脫口而出答案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那個女孩是誰?跟她有什麼關係?
華箏跟在他們身後,期間走過許多片段和場景,就像走過記憶長橋一般,隨手拈來一片細看,都是女孩和繡相依相伴的畫麵。華箏瞬間心跳如擂鼓,亂了頻率。
“繡,你不能扔下我哦,是你的血將我的花瓣染紅,讓我有了靈氣,是你讓有了人形,我的身體留著你的血呢,你不能扔下我,永遠都不能!”
“好!”溫柔的聲音響起。
“繡,你帶我去天宮上麵看星星吧,那裏離星君更近。”她不知,她是剛成人形的妖,上不了天宮。可那溫和的聲音依然適時響起:
“好!”
“繡……”
華箏直皺眉,原來那女孩竟然是那株朱瑾所化。有些憤懣,女孩太過分了,仗著繡脾氣好麼?
華箏一麵為繡抱不平一麵百無聊賴的隨手拈一兩片片段來看,看著一個個從手裏滑過的場景,有幾分漫不經心,越翻閱眼前的記憶片段越對那恃寵而驕的女孩不滿。
“繡,等我修得仙身,你娶我可好?”
華箏一愣,本能的探直身子仔細聽,莫名的,她的心一陣亂跳,他會答應麼?在華箏以為繡會一如既往縱容的說“好”時,他卻道:
“等你修行圓滿,過了天劫飛仙再說。”
華箏又焉了回去,說不出為何失落。場景在這時候轉換得太快,華箏有些應接不暇。
終於她穩定身形,落在仙殿之上,八方仙家騰雲而來,眾仙家皆在議論東華上仙成功曆劫之事,縱仙麵帶笑容,依次落座。
眼前場景熟悉得過分,竟是這許多年來一直出現在她夢中的片段。
華箏猛地一驚,恍然大悟出聲道:“繡便是東華上仙?”
“繡,繡,繡——”
華箏急得大叫,因為她知道很快繡會出現在東華仙山之巔,企圖摧毀天地支柱軒轅神劍,他也將會在那時遭受這裏所有神仙的合力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