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卷著冰雪肆無忌憚地穿梭在天地間。天地似乎遺忘了這片土地,終年予以冰雪覆蓋,冰冷是大地最開始到現在的記憶,完全找不到生命地痕跡。
越往更北的地方本應該越來越冷,偏偏世上總是無奇不有,不知是蒼天對這片苦寒之地的一絲憐憫還是風雪埋骨之地。
在這無盡風雪橫行霸道的大陸竟也有些許柔情。
風雪到這裏變成柔軟的春風和淅淅瀝瀝的春雨,滋潤著這一片奇跡之地。
說是一片江南水鄉也不為過,典型的山穀盆地,奇異的是四周山峰圍成一個正正規規的圓。圓外為冰山,圓內卻是青山綠水,小溪蜿蜒曲折從四周山頂流下又途徑盆地彙聚到中央湖泊。滿地水果蔬菜,稻田農地應有盡有,像極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百姓。
這片土地卻住著最難容於世的一群生靈,非妖非人亦非魔,世間皆稱半妖。或許這千裏風雪便是他們的保護傘,也正因為這如屏障般千裏風雪這片奇跡般的天堂才會留給這些走投無路的生命。
……
高空中一道形狀似鳥的霧氣滾滾北上,經過之處,霧氣升騰,化作水之後又凝結成冰,唰唰落下,打散那朵朵雪花,四處紛飛,落在地麵砰砰作響。
霧氣直奔這片迷失在冰天雪地裏的江南水鄉,如隕石一般襲來。
“該來的還是來了”老者發須皆白,站在雪山之巔,深邃的眼像是要吞噬這無盡風雪。
不待旁邊男子開口說話,又道:“我早說過縱使過著不盡如人意的生活,總比跑來這鬼地方享受一時半會的偏安一隅強太多。那鬼東西誰願意拿去就給誰拿去,那件事誰做都一樣”
中年男子本就不善言辭,這下變的更加無言以對。心想,像老先生一樣闊達的怕是世間少有。就算不念那功名利祿,就算身處紅塵卻不染塵埃,就算不尋那無上大道,可是這些苦命的生靈卻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如何拋下不管。
老者又道:“天道循環,無情卻有意,眾生惶惶度日。我就算能看到一角天意,怎奈無法承受那泄露天機的的後果。知道卻不能說也不能做,非得憋出內傷不可。”
“老先生已經仁至義盡了,窺視天意本就驚險萬分,為了找到一線生機老先生更是不畏後果……”
不待中年男子說完老者便走進風雪,滿臉失魂落魄,喃喃自語“天,是老天啊,怎麼會留下這一絲破綻。”
風雪漸漸淹沒老者的身影,中年男子看了看遠方,又抬頭看天空,最後幹脆坐在地上。心裏無數次的問自己這樣的決定是對是錯,思索良久,唯有風雪打在身上,衣袍獵獵作響,終究沒有一個答案。
霧氣終於來到這地方,靜靜地停在天空,氣溫越來越高,霧氣越來越濃,漸漸地籠罩著整個盆地。四周的鵝毛大雪一點一點的轉化為傾盆大雨。
霧氣湧動,山峰劇烈震動,冰層碎裂,雪崩轟鳴而下。
兩大妖聯袂而來。
“早就聽說半妖出現一曠世奇才打破半妖的桎梏,一躍為仙,隻是今日方才相見,遺憾至極。”聲音渾厚有力,霧氣震動,像波浪一圈圈遠去又出現。
這漫天迷霧又如何能遮住彼此的眼。隻是這體型卻是天差地別,兩大妖沒有以人類的模樣出現,黑衣男子在他們麵前渺小得如一粒塵埃,一妖占據一山頭!
一妖為猴,詭異的是全身毛發如火焰一般的赤紅,相比之下另一妖卻是一頭放大無數普通雄獅。
獅妖身體漸漸變小,直到正常獅子的身形,緩緩踱步走向黑衣男子,像是已經飽足的雄獅在自己的領地悠閑裏巡視著。可是誰又能保證他下一秒不會爆起發難!
雪層崩裂斜衝上天,不遠處下起了一場大至房屋,小到雪花的冰塊雨,砸的滿地麵目全非。這隻是一躍之力,足以塔平山頭,改變地形!其速之快,身形本是肉眼無法捕捉到,隻是因為其快產生的風卷著風雪前進,風雪襲來。
風雪在前進時,形狀慢慢變化為獅子,以雷霆之勢撲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麵無表情,抬起右手,掌心麵對獅妖,然後慢慢握拳,霧氣湧動迅速衝進手心。
待拳成又猛的張開,霧氣噴薄而出,以霧對風雪,霧氣撞獅身,一時之間風雪炸開,霧氣紛飛,如潑墨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