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夏天滿山的知了叫個不停,大地已經完全被綠色覆蓋,這裏有涓涓細流,草場鶯飛,這裏有連綿不絕大山,屹立巍峨,有九曲回腸的羊腸小道,曲徑通幽。如果到這裏旅遊真叫人回歸自然,返璞歸真的感覺,陶公筆下的仙境與這裏比起來也不過如此,然陶公又怎麼知道自然經濟下的桃園是寄情於山水的豁達,而今市場經濟下的世外桃源是窮山僻壤,美景與當地人們的生活正好形成反襯,大山裏稀稀落落的房子很多,有的在山腳下,有的在半山腰,有的在山頂,這些房子都是自己築成的土牆結構,上麵蓋的也是村裏人自己手工做的瓦片。
隨著雞鳴日出而作的村裏人開始陸陸續續往莊稼地走,一看身上的衣服肯定很久沒洗了,上麵全是灰,走山路跨步大些衣服上的灰塵都會飄出來,三三兩兩都抗著鋤頭,有的還很有興致的哼著他們才能聽懂的小曲,搖搖晃晃就上工了,小曲顯得那麼動聽,好像絲毫沒有被外麵社會的奢華所打擾,或許他們根本不知道外麵的社會是怎樣的,對他們來說,莊稼地裏的東西是最重要的,因為這是可以養活他們一家的東西,春來小麥,夏來玉米,還會種很多紅薯,用去喂豬,其他就是一些平時吃的簡單蔬菜了,對於他們來說莊稼作用很大,可以吃飽,還可以把多餘去鎮裏賣掉,可以換錢,這很長一段時間是這裏人們能得到錢的唯一方法,所以稍微平攤一些的山地都被開了荒變成田地,誰家的地麵積大收成肯定不會差,而且結餘的肯定會很多。
幾十年,幾代人兢兢業業看守著這片土地,看那些老人手上繭子真的和樹皮一樣,根本沒有一點皮膚應有的感覺,摸上去肉皮全是硬的,指頭和手掌鏈接的地方,還有指關節都因為常年勞作變成死皮,由於常年握著農具的原因,他們的手根本無法像正常人一樣伸展,伸直。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裏的活永遠也幹不完,唯一能夠歇息的可能就是下暴雨的天氣,實在無法幹活,隻能在家裏呆著,可誰能知道這地兒正好處於南北方分界線南邊的山地地形,夏天暴雨不斷,有的時候他們辛勤勞作的莊稼可能在一天,在一場暴雨麵前就可能顆粒無收,而且這裏的雨季有時候會下半個月的雨很常見,或許自然也覺得這裏的人好欺負,不管大自然如何折磨他們,他們還得一天一天的往下過。
上個世紀90年代的農村家庭,可以想象一下,大多還保留著很多的封建思想和迷信,他們都認為未來或者後代還會守著地氣過日子,還會每天用盡力氣去幹活,所以很多家庭家裏都是兩個男孩,據說那時候國家計劃生育管的特別嚴,但是他們還是會冒著違反國家政策的危險寧願多要一個勞動力。
哥哥楓雨是家裏的大兒子就順理成章的來到這個世上,小兒子楓晴來到世上可不那麼簡單,據說生他的時候他爸說了句如果是女孩子就不要了,當地有這樣的迷信如果孕婦快臨盆前不能瞎說,否則孩子會聽見就嚇得不敢從媽媽的肚子裏出來了。就像迷信說的那樣弟弟楓雨出生時難產,整整一夜他媽媽差點難產死掉,不過上天還算好心,皆大歡喜不但楓晴出生了,而且還是個男孩,他自己把自己的小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