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盛夏時節,又是晌午。太陽燒灼著大地,地裏的莊稼都蔫著腦袋,無精打采。知了有一聲沒一聲地叫著,叫得人心裏頭更是煩躁不已。這時候,但凡能找到一個陰涼地兒,甭管是人,獸,鳥,蟲,都不願意暴露在這烈陽之下,須知在這種天氣下勞作奔走,可是要死人的。
冒著滾滾熱浪的黃土大道上,出現了一個飄忽的人形。樹蔭下歇息的老農手搭涼棚,望了又望,隻是離的太遠,看不真切。待走近了,才看清是個身著素色長衫的青年。這青年頭上並未戴冠,也沒有像尋常人家那樣用一塊方巾包住三千青絲,隻是隨意地披散在身前身後,麵容清秀,骨骼清朗。左手隨意握著一卷書簡,右手負在身後。足下一雙穿雲靴,纖塵不染。老農一輩子都沒有去過除了縣城之外的其他地方,哪裏見過如此俊逸好似神仙一般的人物?不由看得癡了。
待青年走到身前,他才感到一陣沁人心脾的涼意襲來,激靈靈一個冷戰打得通體舒泰,說不出的愜意。
若是有那修道有成的真人在此,怕是要大吃一驚。這青年身周自成乾坤,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分明是在道法上登堂入室,深得其中三昧的表現。這種人,現在稱之為修真,上古稱之為煉氣士。隻要再進一步,便是那鮮有人能修成的上三境中的窺虛境了。
奈何這老農隻是俗人一個,見識有限。麵對著飄逸的俊哥,竟有些不知所措。還是青年走到老人跟前,輕作一揖,徐徐笑問道:“敢問這位老伯,這裏可是紫華國境內?”
老農茫然點了點頭,心中隻是想著這公子的嗓音也是如此好聽,比村西王地主家花十兩銀子買來的百靈鳥的叫聲都好聽十倍不止,都沒有注意到青年已經飄然離去。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兒來,不禁有些赧然。心想都老的隻剩一把骨頭了,怎麼還像家裏沒嫁出去的小孫女兒一樣,在一個年輕男子麵前如此失態?他搖了搖頭,也沒有再多想,隻是想再睡一會兒。無意中回頭,心中卻是一驚。這黃土大路上,分明隻有兩隻粗鄙草鞋走到樹蔭之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莫不是白日見著鬼了?老漢心中想道。然後又搖了搖頭,哪有在這種天氣出來走動的鬼?老漢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再去想它。本來嘛,莊稼人,照看好自己那一畝三分薄田就行了,想那麼多幹嘛?又不管飽。老漢心中自嘲道。他隨即躺下,枕著樹根慢慢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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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代荒族之主淩星霸與中原三位絕頂修真高手巔峰一戰,力竭被擒之後,荒族霸主之位空懸至今。期間由荒族大司空絕溟執政,司徒夜青鞅,司寇許懷憂,司命常無情三人佐政。荒族韜光養晦,勵精圖治,暗中積蓄力量,圖謀救出被關押在南極冰原無量山中的淩星霸。淩星霸之兄淩天德失蹤,天德之子淩語塵叛出荒族,天德之女淩紫煙亦失蹤不見。
淩星霸天縱奇才,於兩百歲之時自創奇功《戰魔滅天訣》,打敗了當時號稱魔道第一人的鳩犴,寰宇之內,幾近無敵。淩星霸帶領荒族大軍,攻城拔寨,連克東昌,北蒙,隱隱有侵吞天下之勢。紫華,西呂,東昌,北蒙,南越五國國君一同向中原修真求救,中原修真推選出儒釋道三家各一位高人,與淩星霸相約一戰。淩星霸慨然赴約,在逐鹿之野與三人一決高下。雙方約定,若淩星霸敗,則荒族大軍退回幽都,永不入華夏之內;若三位高人敗,則中原修真不許再插手荒族與五國之間的戰事。結果荒主淩星霸連勝兩局之後,最終敗給了儒門的那位高人,被關在了無量山下,永世不得出。荒族信守承諾,退回幽都,實力卻未損分毫。
自上古盤古開天,女媧造人,三皇治世,五帝定倫,傳虞夏商周,至春秋戰國,殺伐五百年。後秦國崛起,一統華夏,傳三十餘世,至秦廢帝時,天下再亂。群雄並起,經數十年,陳氏獨霸天下,再一紀而得鹿。時英豪並立,陳氏雖得中原,四方俱他姓。齊氏立東昌,陶氏立西呂,雲氏立北蒙,楚氏立南越,皆華夏苗裔。五國相爭,又五百年。
陳氏自開國皇帝陳桓建業至今,已傳四十餘代。陳煬之父陳海基在位三十年無為,花甲之時禪位於次子陳煬,後與太子陳燧不知所蹤。時人暗傳煬帝鳩殺其父及兄,篡奪皇位。陳煬繼帝位,重振行伍,勸課農桑,紫華上下氣象為之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