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你!要去你去!才來京城一天你就想著幹掉皇上!你還讓不讓你叔你祖父活了!”雲瀾白了方回一眼,向旁邊翻了一大圈,和方回拉開了距離。
方回黏了上來,背靠著雲瀾的背說道:“說笑說笑,不要當真。我怎麼會殺皇帝呢...看來隻能等他退位了...”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就到了打坐的時辰。淩語塵說過,繩鋸木斷,水滴石穿,修道如逐日,一日不可荒廢,修真從不相信什麼一步登天,隻有腳程早晚的問題。
若是有開了天眼的佛門大德,或是能夠明辨陰陽的得道高人,就能看到似有似無的點點靈光在虛空之中飄蕩。飄到方回身旁的時候,就有些許靈光隨著方回的呼吸律動,漸漸被牽引飄入了方回的七竅。方回帶著這些靈氣在身中遊走一周天,最後由泥丸而出,並不刻意施為。如同落葉浮於流水之上,水路崎嶇彎折,落葉可能會留在彎處停滯不前,也會隨水流起伏前行。
雲瀾周身則全無氣息流動,表麵上就像一棵枯木頑石,內裏的情況卻無法探知。到了他這裏,似乎大能也不管事了。不過雲瀾從淩語塵那裏學會了內視之法,每日打坐之時,絳宮之中的情況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若是把方回的絳宮比作一汪池塘,那雲瀾就隻好是戈壁了。如同一顆幹癟的種子,內壁溝壑縱橫,卻沒有一絲元氣流轉。當時淩語塵取出刑天幹之後交給雲瀾,雲瀾使盡了渾身解數也收不回去。終於在踏入洛安城的邊緣地帶時,淩語塵無奈,隻好花了好些力氣把刑天幹送到了雲瀾的絳宮之中。現在的刑天幹光彩全無,就像一塊破鐵,靜靜地躺在戈壁灘上。
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雲瀾閉竅自悟,幹巴地坐了一晚上。反觀方回,那感覺就太好了。一晚上的打坐冥思之後,精神好了許多不說,連五識似乎也清明了許多。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方回睜開了雙眼。回頭看看唉聲歎氣的雲瀾,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歎氣,聽你師兄說,你那絲‘元霸’之氣,可和尋常的元氣不同,威力百倍不說,還有諸多玄妙之處。好吃的果子難摘,你忘了嗎?”
“道理我也知道,可是我這心裏頭沒底啊。師兄連禦劍法訣都教給了你,可我......”
“嘿嘿,羨慕吧?不過現在我可用不好。”方回不好意思地說道。
“用不好?那是什麼意思?你不有乾坤袋嗎?取一件出來玩玩。”雲瀾拽著方回的胳膊央求道。
“那......好吧。不過一會兒出了岔子,你可別笑話我。”方回說著掏出了乾坤袋,伸手摸索了一番,取出了一把一尺長的短劍。短劍無名,倒是華麗得很,金光閃爍不說,紋飾更是繁複,一看那從前的主人就不缺錢。
方回拿著短劍端詳了一會兒,之後把它放在床上,心中默念法訣,繼而迅疾伸手一指。雲瀾被他嚇了一跳,再看短劍,愣是動都沒動。如此這般點了三次,那短劍還是平躺在那裏,要多安詳有多安詳。方回托著下巴,認真地思索哪裏出了錯,雲瀾已經笑的打起了滾。
方回哀怨地看著雲瀾說道:“說好不笑的。”
雲瀾忍啊忍,終於憋住了笑。方回又沉思了起來,想了一會兒,又默念了一遍口訣,然後試探性的一指,那短劍“嘭”的跳了一下。
“唉?它動了!”方回歡呼道,雲瀾一臉稀奇地看了看劍,又看了看他。
“厲害!”雲瀾由衷稱讚了方回一句。方回聽到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對雲瀾如實說道:“那個...聽淩公子說,這是最簡單的一種口訣。”
“那又咋樣?厲害就是厲害,你才學了幾天?他們學了多久?師兄說你資質好,果然不是蓋的。”雲瀾聽了有些不以為然。
“道無止境,學亦無止境。上古大能舉手可破星辰,咱們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那樣的境界啊。”方回望著屋頂,喃喃自語道。
“你想多了...還是先想想怎麼讓你的劍飛起來吧,到時候禦劍千裏,嘖嘖,我也跟著沾沾光。”雲瀾一臉向往,似乎在說一件很偉大的事。
“那你得等兩天。”方回撿起短劍,重新塞回了乾坤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