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們沒有抓到所謂的同夥,隻好帶著雲墨泫怏怏回了京兆府。淩語塵拐過幾個街角,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酒葫蘆。
淩語塵小酌了一口酒液,眼神意味深長。
“水脈之體。若是先天水脈,也就是個難得一見的修行奇才,可若是後天水脈...”淩語塵仰頭灌下一大口美酒,爾後擦了擦嘴,“除了各大世家和門派,還有什麼人有這等手筆?有趣,有趣。”
“不是紫華國人,馬術好,不差錢...雲姓...水脈之體...莫非是那一家子?看來八九也不離十。”
“不知道她那個師父是何方神聖?看來得先找到這老家夥。”淩語塵一甩酒葫蘆,一步一搖地向東城青龍的地界走去。
幾個小混混神色緊張地躲在狹窄巷子裏東張西望,查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耀眼的太陽逐漸升起,金光刺眼,幾人不得不躲在一棵桂樹之下。說來有趣,洛安城中桂樹最多,一到中秋佳節之時,滿城的金黃桂子。整個城中,桂樹占了約有三分之一。
“小五子,你說,今天其他三家的人馬,會來咱們這兒搗亂麼?”一個袒露著上身的青年痞子摸了一把腰間的匕首,忐忑地問身邊的同伴。
“難說。你是沒看見,昨晚上我和其他幾個弟兄去接老大的時候,那家夥!”小五子瞥了一下左右,接著說道:“有幾個,骨頭渣子都戳出來啦!我就沒見過手段這麼厲害的人!”
“我聽說,昨天晚上打傷咱們人的那位,還是個娘們。”身後又傳來了個肯定的聲音。
小五子陰沉著臉,接了這個話頭。“錯不了,估摸著是條過江的母強龍,。咱們估計也入不了人家的法眼,小心提防著朱二,白大蟲和小王八的人就是。”
“附近哪家酒樓的酒菜最好?”
“自然是望江樓的最好...”冷不丁被問了這麼一句,那小五子下意識地就回答了。
小五子忽然覺得聲音不對。“是哪個不長眼的貨色,敢向你爺爺我打探東西?”回頭一看,除了幾個相熟的人,哪裏還有其他什麼人?
“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有什麼人在咱們跟前說話?”小五子仍然覺得自己沒有聽錯。
“我說小五子,你昨晚上是不是黃湯灌多了?這日頭這麼毒,哪有什麼人願意站在咱們身後這片太陽地裏?”一個比小五子大幾歲的混混隨口說道。
小五子納悶地收回了視線,不能夠啊。自己年富力強,正是百無禁忌的時候,哪能喝了幾碗酒,隔天還頭暈?
淩語塵手中的酒葫蘆早就見了底,葫蘆腰上係著一根紅繩,不知道又從哪裏順來的。淩語塵緩步走向前麵的那棟不大的酒樓。酒幌子半新不舊,店小二也哈欠連天,似乎昨天沒有睡夠。
不過當那一道醇厚的酒香飄來的時候,淩語塵覺得其他的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原來是老板正好打開了封泥。
淩語塵並沒有急著走近店裏喝酒,而是稍微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想要沒完沒了地喝這好酒,會去哪兒呢?
果斷酒窖啊!
小半刻鍾之後,淩語塵摸近了望江樓的後門。趁別人不注意,一個閃身飄進了院子。不用如何刻意的尋覓,淩語塵便找到了地窖的入口。他絲毫不猶豫,直接提起窖門,一躍而下。
“呼...咻~~~呼...咻~~~”淩語塵駭然,這是誰,做賊都做得這麼坦然。
四尺高的大酒甕之後,一個老乞丐抱著酒壇子靠著牆,睡得天昏地暗。別說,這地方還真不錯,清涼幹爽不說,蚊子都沒有半隻。
淩語塵過去輕輕搖了一下,一邊兒輕聲說道:“喂,醒醒!你徒弟被捕快抓走啦!”
“嗯?什麼?抓起來了?哦。”老乞丐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翻了個個繼續睡著了。淩語塵也沒有過多糾纏,眼看著老家夥不太上心,那就算了,幫雲墨泫看一眼,這老家夥過得挺滋潤,行了。
就在淩語塵登上木梯的一刹那,老乞丐又說話了。
“那丫頭福大命大造化大,今日有貴人相助,不打緊的。”
“哦?你這麼肯定?”淩語塵收回了抬出的一腳,目光炯炯地盯著酒窖深處。
“老乞兒我有家傳絕學在身,算人算己,每日雖隻能占卜一卦,卻是不會出差錯的。”
“這麼說來,你那傻徒兒,我必須救咯?”
“何去何從,公子自行斟酌。老乞兒我再睡一會兒,麻煩公子出去的時候把窖門帶上。天熱,可別把暑氣帶進來,糟蹋了這一窖的好酒,才是真真的罪過!”
這老頭還真把酒窖當成自己家了?
淩語塵順手抄起一小壇酒,揭了封泥,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算了,就再去救一回雲丫頭,做做那所謂的貴人。
再說,自己也的確做不出見死不救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