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進入狀態的新兵們嗷嗷叫著端起刺刀衝向對手,流民們在氣勢上被壓住了,節節後退。退到牆邊,無路可走,有些咬牙上前搏殺,有些就翻過牆頭,想順著雲梯再爬下去。
可是下麵的人還在源源不斷地往上爬,逃跑的流民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情急之下就用腳去踹,有倒黴的家夥就從梯子上掉落,頭下腳上摔在地上,眼看不活了。
其餘人不幹了,尼瑪上了城牆又被人家轟出來,自己撈不了功勞,還擋住我們的去路,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於是揮刀去斬逃跑流民的腳。被砍中腳的流民大怒,居高臨下用刀去捅,兩邊就在雲梯頂端、城牆邊緣火並起來。
等到蘇宏圖領著士兵把攻上城牆的流民要麼刺死,要麼趕跑之後,站在牆邊看到這讓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忍不住搖搖頭,果然是毫無軍紀的烏合之眾。
正在忘我“纏鬥”的流民根本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動靜,等到一柄柄刺刀捅過來後才知道大事不妙,紛紛哀嚎著掉了下去,有些反應快的不等刺刀捅刀身上,閉著眼直接往下跳,十米左右的高度,雖然腳會摔斷,總好過被一刀捅死。
從城下遠遠望去,牆頭上人頭湧動,螞蟻一般的人群湧上了城牆,過不多久又被趕了下來,連累雲梯上的人像塌方一樣紛紛往下掉,成功的希望隻冒出點火苗,就被無情地熄滅了。
騎馬趕到北門坐鎮的高迎祥和張獻忠非常失望,沒有檑木、檑石、狼牙拍這些亂七八糟的守城器械,硬碰硬的對攻,居然也不是對手。
張獻忠惡狠狠地說:“當初打廬州隻花了兩個時辰,死了不過千把人,現在打個小小的和州一個上午還不能攻占城牆。老子就不信邪了,堆一兩萬人上去,就不信啃不下這個和州城!”
高迎祥皺起了眉頭,對張獻忠說:“這朱大典不愧是山東平過叛的,帶兵果然有一套,守城的將領也很厲害,器械運用得法,肉搏也能穩住陣腳,這和州城比廬州可難打多了。這麼打下去不是個辦法,還是暫時收兵吧。”
張獻忠不甘心地說:“城內的守軍撐死也就幾千人,咱們五萬大軍,難道就認慫?”
高迎祥眼神淩厲起來:“不要打了幾場勝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忘記咱們在河南被洪承疇、曹文詔追得到處跑了嗎?咱們要是把兵力都耗在這小小的和州城下,等到洪承疇大軍一到,用什麼抵擋?”
被他這麼一瞪,張獻忠清醒了一些。雖然高迎祥的口氣讓他很不舒服,但是對方的資曆和威望都比他強,手下的兵力也比他多,說的話也在理,也隻能忍著了。
高迎祥把目光轉向城門方向,不容置疑地說:“下令退兵!咱們再想其他的辦法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