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恩斷情絕(1 / 2)

“不!父皇!母後!”

大殿門口,傳來一個絕望的聲音。

從宮門到大殿的一路上,都躺滿了屍體,鮮血遍灑皇宮的每一寸土地,屍體遍布皇宮的每一個角落,就連禦花園的池塘也沒放過。

大殿門口,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手扶門欄而立。女子本擁有絕色的姿容,可是這一刻的臉色卻是蒼白無比,硬生生的將女子的絕代風姿給壓下去了幾分。

看著躺在大殿內身著一明黃、一鳳袍的兩具屍體,女子扶住門把,站在大殿門口,眼中充滿了絕望。

“不!父皇!母後!”

終於,女子像是瘋了般的朝大殿內跑去,跑到兩具屍體邊,雙手顫抖的扶起早已冰冷的屍體。

眼淚不斷的滴在兩具屍體上,女子卻緊咬著嘴唇,不再讓自己發出一聲,她怕自己一鬆口便會忍不住大哭。

“來,硯兒,來父皇這邊。”

還記得那是她剛學走路的那兒,同樣是在這個大殿內,她身著明黃皇袍的父皇蹲下身和藹的朝她道。

那神情儼然不是君王,而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來,硯兒,看母後剛給你做好的衣服,過來試試合不合身。”

還記得那是她八歲那年,她身著鳳袍的母後咬斷最後一根絲線,溫柔的拉過她小小的手為她穿上剛做完的新衣。

那神情分明不是一國之母,分明也是一個普通的母親。

時光苒茬,當初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不但會了走路,而且還走遍了天下。

當年的衣服已經不再合身,卻依舊舍不得丟棄,就連這幾年的走南闖北也一直帶在身邊。

可是,當年那英俊的男子和美貌的女子,如今不但都已經雙雙老去,而且現在連命也沒有了。

緊咬的雙唇已經滲出了血絲,卻依舊不肯哭出聲。女子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個坐在從前她父皇經常偷偷的帶來坐的龍椅上的男子,說不恨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個人是他的丈夫,卻也是殺她父母的凶手;這個人曾經給了她一個天堂,可是現在卻又親手把她推向了地獄。這個人他簡直就是一魔鬼,是她這生的噩夢。

“為什麼?”

盤旋在喉嚨良久的三個字終於問出口,本以為會顫抖的聲音卻不想是如此的冷靜。

“我一心待你,為何換來的卻是今天你殺我父母的這個結局?”

“因為一切早已注定。”

男子聲線冷漠,堅毅的臉線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嗎?”

學男子冷冷一笑,女子低下了頭,雙眼再也不肯看男人一眼。

“你出去。”

“納蘭硯,別想逃,我告訴你,一切才剛開始,離結束還遠著。”

男子冷哼一聲,冷魅的雙眼掃過低眉的女子。

“逃?哈哈……”

女子沒有抬頭,但她那尖銳的笑聲傳遍大殿的每一個角落。在男子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淚水如傾盆的大雨,不停的落下。

也許過了好久,也許才過一會兒,總之當女子再抬起頭來看向男子的時候,她的雙眼早已因為哭到幹澀而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女子盯著男子,雙眸含怒,雙唇含著譏諷的笑。

“怎麼逃?三年前我尚逃不開你的手掌心,如今連天下都是你的,我又怎麼逃?寒滄笑,你告訴我,如今我要怎麼逃?可以往哪裏逃?”

不管是身還是心,她都已經逃不開了,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經為這個男人丟失了自己。

“你明白最好。”

男子照例冷哼一聲,也知道女子是絕對逃不開他的手掌心的,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於是他寬大的衣袖一甩,最後給了女子一個警告的眼神後便大步走出大殿。

女子望著男子走出大殿外,那個背影曾經給了自己多少感動,那個男人曾經給了自己多少幸福,可是今天就都要徹底結束了吧?

還清楚得記得那是他們成親的第二天,他騎著他的良騎帶她飛過繁華的鬧市,越過桃花盛開的桃花嶺,最終停在一泊煙霧渺渺的湖邊。他從後麵輕輕的擁著她,然後在她耳邊輕問:“硯兒,嫁我,你悔嗎?”

那時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邊,還曾惹得她一陣害羞。

也許是女子的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也許是因為男子遠走越遠,最終,男子的身影還是從女子的視線中徹底消失了。

最後貪戀了看了一眼男子消失的地方,女子慘然一笑。從今天起她便會將男子連同他們過去共有的那些記憶徹底的從心裏拔去,如他消失在大殿外的身影那般。即使那樣會很痛,會讓她痛不欲生。但是往日的記憶有多幸福,如今她的心就有多恨,所以她必須忘記。

女子將視線從大殿門口收回,剛低下頭,便有一雙鞋子闖入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