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儲秀宮回來,累了一個上午的納蘭硯本是想直接回自己的寢宮休息的。可是當她看到那兩個坐在石亭裏的男人時,行走的腳步頓然一停。
“娘娘,是皇上和駱少將。”一直跟在納蘭硯身後的司蘭顯然也注意到了坐在亭中的二人,於是湊近納蘭硯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是啊,是皇上和駱少將。”低沉的重複著司蘭的話,納蘭硯答道一聲。其聲中既帶著隱含的恨意又含著疲憊的歎息。
讓她恨意隱含的人自然是那個一身龍袍,單手悠閑的夾住一個黑色棋子的男人。
是他,就是那個男人,就是那個叫寒滄笑的男人。
三年前她殺她父母,奪她家國,將她軟禁在他的後宮之中。
爾後他又殺她稚兒,折她雙翼,讓她成為困中之獸,也讓他們之間恩斷情絕。從此她對他的一腔愛意化為滿腔雪恨,而他也是對她冷眼鄙觀。
目光移轉,納蘭硯的目光又落在了坐在寒滄笑對麵的那個男子身上。讓她歎息之人自然就是他,駱南風。
隻見他依舊一身青衫,目視棋盤,神情悠然。
駱南風,無論什麼時候,他展現給世人的都是這副無限儒樣子。
可是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總是給如春風般儒雅的男子,實際卻是那戰場的無往不利的戰神,他的手上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
目光再次移轉,回到了寒滄笑的身上,對上寒滄笑若有所感後朝自己這邊望來的雙眼,納蘭硯的嘴角不禁露出一絲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意味的笑。
他今日前來這裏,又正好坐在這亭中,怕是特意前來來等她的吧?
隻是,他為何要等她呢?他,又將又有何話與她對說呢?難道他還不知道嗎?如今,她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是多餘的,更謬談與之對話。
心思一定,納蘭硯便微微轉過與寒滄笑對視的眼,打算就此轉身離開,當作今日未見寒滄笑。
“去請皇後娘娘過來吧。”一手將黑色的棋子放在棋盤上,捕捉到納蘭硯要離開的身影後,寒滄笑冷冽的嘴角一勾,後便頭也不抬的對候在他身後的太監吩咐道。
“是。”
太監得令離開,坐在寒滄笑對麵,正手執棋子的駱南風神色一愣。原本放在與帝王對弈的全身心也有了一絲分神。
皇後,他的硯兒,她就在亭外了嗎?她就要過來了嗎?
“駱少將好像也很久沒有看到皇後了吧?”瞄了一眼對麵明顯心不在焉駱南風,寒滄笑勾了勾嘴角,淡然的開口道。
“回皇上,自從兩年前微臣領命出征,如今已有兩年多未見皇後。”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駱南風朝寒滄笑恭敬的拱手答道。
自從兩年前一別,他如今已是快三年沒見著她了。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應該是不怎麼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