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夜三年十二月二十二,天氣晴,吉日,宜嫁娶。
經過了將近五天的緊張準備,今天寒滄國迎來了的曆史上的第二次封後大典,而且還是從未聽過的小皇後封後大典。
同寒滄笑以及太後一起坐在高台上,納蘭硯瞄了一眼依舊還搞不懂情況的文武百官,再看了一眼高台下盛裝打扮,身穿一身火紅大袍,正慢慢朝高台走來的夏迎妗,她狹長的丹鳳眼不禁微微眯起了。
恍然中,納蘭硯想起了三年前她的封後大典。
那時候,寒滄笑和太後也是高高的坐在這個看起來似乎遙不可及的高台上。而她,則和今日的夏迎妗般,身穿一身繡著百鳥朝鳳的明黃鳳袍,然後慢慢的朝現在她坐的這個高台上走來。
隻不過,當今日與夏迎妗走來的是主持禮讚的嬤嬤時,那日在她身邊的卻是納蘭硯。
三年前的那日,即是她的封後大典也夏迎妗的封妃大典,主角並不是她納蘭硯一人。
而今日,主角隻有夏迎妗。今天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為夏迎妗準備的,她不必跟別人分享什麼,今天她夏迎妗就是唯一。
“嗬嗬,嗬嗬,嗬嗬。”低低的嘲諷笑聲從納蘭硯喉嚨發出。她終於再一次明白了,她與夏迎妗,果然是不同的。
納蘭硯的笑聲很低,可是坐在她身邊的寒滄笑卻還是聽到了。
聽著從納蘭硯喉嚨發出的那一聲嘲諷之笑,寒滄笑很想起身阻止納蘭硯,很想拂袖而去,可是現狀卻不允許他那麼做。
最後,寒滄笑隻能緊緊的抿住雙唇,一張冷冽的臉瞥了納蘭硯一眼,而衣袖下則是他緊緊握住的,久久都沒有放開的雙拳。
大典維持了一個上午,下午是祭祀,晚上是宴會,就這樣,等夏迎妗的整個封後大典都完成後,時間已經到了深夜。
文武百官紛紛離開皇宮,太後回了慈寧宮,寒滄笑跟著夏迎妗回了夏迎妗的迎妗宮,楊晚秋回了她的晚秋宮。
而納蘭硯呢,當一切人都離開後,她卻是還沒有離開,而則是站在原地,然後看著賓客已經盡數散去的廣場,幽深暗紅的雙眸裏一片沉寂。
空無一人的廣場,納蘭硯獨身站在那裏,夜風將枯葉吹得絲絲作響,也吹亂了納蘭硯耳邊的那一縷細發。
看著納蘭硯脆弱似一陣風就可以吹倒的背影,司蘭微微一歎,然後便走到納蘭硯身後,並將一件披風披在了納蘭硯身上。
“主子,夜深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嗯,我們回去吧。”納蘭硯空洞的點了點頭,然後便跟在提著宮燈的司蘭身後往未央宮走去。
“主子……”
“司蘭,這幾天你累壞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兩人回到未央宮後司蘭正想要跟納蘭硯說什麼,卻被不想會被納蘭硯的話搶了個先。
聽了納蘭硯的話後司蘭搖了搖頭,然後一邊幫納蘭硯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一邊開口道:“我還不累,主子,司蘭先服侍你睡下吧。”
比起她家主子在身累時還要心累,她這點累實在算不了。更何況,今天她根本就不放心將納蘭硯一個人留下。
“嗯。”納蘭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是任由司蘭幫她卸妝和洗臉,直到服侍她睡下。
“主子,今晚讓司蘭跟你一起睡吧。”服侍納蘭硯睡下後司蘭嚐試性的開口問道。
“不了,司蘭,今晚本宮想一個人睡,你還是回隔壁的隔間睡吧。”納蘭硯搖了搖頭道。
“哦,那主子,司蘭就在隔壁的隔間,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一定要喊司蘭啊,司蘭保證隨叫隨到。”
“嗯。”將雙眼輕輕的閉起,納蘭硯答了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