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南婷哭著離開納蘭硯的未央宮後並沒有回儲秀宮,而是找到了當時正在宮中當差的徐玉傑,然後又不等徐玉傑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便一把徐玉傑拉到了離他當差最近的一個禦花園裏。
“是她,真的是她。”來到禦花園後,駱南婷放開了徐玉傑的手,哭著撲進了徐玉傑的懷裏喊道。“徐玉傑,是她做的,真的是她做的。”
自宮中流傳出小皇後夏迎妗流產是因為佛首金卷以來,徐玉傑便因為擔心駱南婷而每天與駱南婷見麵,因此這會兒雖然駱南婷沒有明確的說出她口中的那個‘她’是誰,但徐玉傑卻能清楚的明白那個‘她’指的是大皇後納蘭硯。
大皇後納蘭硯害小皇後流產,這是後宮女子之間的爭寵,徐玉傑他作為一個外臣,不適合對此事做過多的評論。因此他在聽了駱南婷的話後便隻能一邊安慰駱南婷,一邊朝駱南婷問道:“你去未央宮了?不是說過不會再去問的嗎?”
“沒有,我沒有。”駱南婷在徐玉傑懷裏搖了搖頭。“我沒有特意去問她,我是因為擔心她在太後禁足後會不開心,想著去安慰她才去未央宮的。可是,可是沒有想到會聽到她跟司蘭兩個人的談話。”
“她們說什麼了?”
“她說,她說現在宮裏的一切都掌握在她們的手中,她為了防止流產案查到她身上去,所以已經派司蘭把林大安送出宮去了,她說是她做的。”
“就這些?”徐玉傑的雙眉皺了皺。
“嗯,就這些。”駱南婷點了點頭。“徐玉傑,是她做的,真的是她做的。怎麼辦?她是真的想要報仇,她已經開始了,她的下一個目標便有可能是我們家。徐玉傑,怎麼辦?要是她真的去找爹爹和哥哥報仇,我該怎麼辦?徐玉傑,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
“不怕,南婷,別怕,你還有我。”徐玉傑雖然對駱南婷的話存有懷疑,但他懷裏的駱南婷已經顫抖不止,於是他便沒有再問下去,而是緊緊的將駱南婷摟在懷裏,輕聲的安慰道。“南婷,別怕,你還是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駱南婷在徐玉傑的懷裏大哭,徐玉傑忙著安慰駱南婷,卻渾然沒有發現,在離他們不遠的一個涼亭裏,寒滄笑的整張臉已經結成了寒冰。
將雙拳握得咯咯響,寒滄笑想著剛才聽到的話,嘴角已經冰冷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徐玉傑,是她做的,真的是她做的。”
難道,真的是他想錯了嗎?是他錯看了她嗎?夏迎妗的流產真的是她做的嗎?她真的連三個月大的胎兒都不放過了嗎?
“徐玉傑,是她做的,真的是她做的。怎麼辦?她是真的想要報仇,她已經開始了,她的下一個目標便有可能是我們家。徐玉傑,怎麼辦?要是她真的去找爹爹和哥哥報仇,我該怎麼辦?徐玉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她,真的已經開始了她的報複行動了嗎?那麼,她的下一個目標是會是誰呢?
是他這個背叛她的夫君?是他總是處處針對她的母後?還是夏迎妗?亦或是幫他背叛的駱清之一家?
“嗬嗬。”想著納蘭硯的報複行動已經開始了,寒滄笑便不禁低低的嘲笑起來。
這樣的日子,早就該結束了。
因為有楊晚秋的再三叮囑,楊蓮亭在收到楊晚秋送出去的藥單後便沒有拖延半分,而是立即讓人在外打聽了起來,也終於趕在天黑之前將結果交到了楊晚秋的手上。
加強女子子宮活動率,增大女子受孕率。
看著楊蓮亭讓人遞上來的結果,楊晚秋再次翻了一遍林大明的日誌,當她看到林大安勾勒出的那幾篇日記的日期時,她隻聽得整個腦袋轟的一下聲響,於是便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可是,案情水落石出,本該是高興的她,這一刻卻是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是嘴角浮起了苦澀的笑意。
將寫著‘加強女子子宮活動率,增大女子受孕率’這十幾個字的信紙緊拽在手裏,楊晚秋跌坐在了木椅上。
“原來,原來真的沒有一個是類外的,原來,原來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個笑話。”苦澀變成了嘲諷,楊晚秋滿臉嘲諷的呢喃道。
兩眼無神,滿露嘲諷,這是尹笑悠走進晚秋宮時看到的楊晚秋。
見慣了楊晚秋趾高氣揚的樣子,看多了楊晚秋傲慢的樣子,像現在這樣的楊晚秋尹笑悠還是第一次見到。
於是在見到兩眼無神的楊晚秋後,尹笑悠便不由嘲笑道:“喲,平時眼高於頂,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的楊晚秋,現在神情怎麼這麼憔悴啊?受打擊了?要不要我這個討厭的人來安慰安慰你啊?”
楊晚秋一直沉寂在自己的思維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尹笑悠的出現,當她聽到尹笑悠的聲音時,尹笑悠已經走進了她的內殿。
見到尹笑悠的那一刻,楊晚秋事先想到的不是尹笑悠怎麼會來找她,而是是怎麼進來的,為何沒有人通知她。青兒呢,怎麼一個晚上都不見她。
想到此,楊晚秋便疑惑的朝內殿的門口望去。
“別看了,你宮裏的人都給我弄走了。”尹笑悠一邊在屋子裏找了把椅子坐下,一邊嗤笑的朝楊晚秋道。
楊晚秋不相信尹笑悠,於是她一邊將桌下她手中握著的那張寫有‘加強女子子宮活動率,增大女子受孕率’的信紙插入書桌的抽屜底下的一條縫隙裏,一邊起身走出內寢除外看了一下。
最後發現真的如尹笑悠說的那樣,她宮裏的下人竟然真的一個都見了,現在整個晚秋宮除了她便隻剩下尹笑悠。
“尹笑悠,你把他們怎麼了?”回到之前的木椅上坐下,楊晚秋一臉警惕的看著尹笑悠問道。
“沒怎麼,就是讓他們到別的地方去睡一晚而已。”尹笑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
“是嗎?”楊晚秋明顯不信的反問道。
“楊晚秋,不要用你那不屑的眼光看著我,雖然我很討厭你的那些奴才,也很想一刀了了你的那些奴才,但是在你還沒給我答案之前,我是不會把她們怎麼樣的。”見狀,尹笑悠又是一聲嗤笑道。
“最好是像你說的那樣,否則當我知道他們中有一人少了一根頭發的話,尹笑悠,你就等著給他們陪葬吧。”楊晚秋也是一聲冷笑道。
“那得看你到時候還有沒有這個能力。”尹笑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
“不信你可以試試,就算到時候我不能把你怎麼樣,我爹的人也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楊晚秋,你不就有一個當宰相的爹嗎?有多大了不起的,用得那麼拽嗎?”聞言,尹笑悠一聲怒道。
“可你爹卻隻是個小小的禮部侍郎。”楊晚秋一聲冷笑。“尹笑悠,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隻是一個庶出之女吧?與你相比,我有著絕對高傲的資本。”
“你,”尹笑悠再次被楊晚秋惹怒,正想與楊晚秋爭吵一番,卻突然想起她是有目的而來的,因此生生的將心裏的那股憤怒壓下,然後一臉不屑的看著楊晚秋。“楊晚秋,前幾天跟你說的事想得怎麼樣了?”
哼,她就先讓她高興一會兒,等下等她落到了她手上,看她不好好的教訓一下。
“什麼事?”楊晚秋不甚熱忱的問道。
“楊晚秋,你給我裝傻?”聞言,尹笑悠剛被壓下的憤怒便再次‘噌’的一聲升了起來,她滿臉怒色的朝楊晚秋喊道。
“哦,你說的是讓我顧玲兒合作的事啊。”見狀,楊晚秋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道。“記得。”
楊晚臉上恍然大悟的表情太假,尹笑悠一看便知道是楊晚秋一是裝出的,於是便冷冷的嗤笑了一聲。
“不然呢,楊晚秋,除了那件事,你以為我還會說什麼?難道你以為我指的是要跟‘姐妹情深’的事?”尹笑悠嗤笑著道。
“我也覺得不可能,我們之間隻有相看兩厭,姐妹情深對於我們兩個來說,它隻是個傳說。”
“哼,你明白便好。”尹笑悠冷哼了一聲,然後才繼續朝楊晚秋開口道:“楊晚秋,我上次跟你說時你說要考慮幾天,現在五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你應該已經考慮好了嗎吧?”
“嗯,考慮好了。”楊晚秋點了點頭。
關於尹笑悠說的合作,其實早在尹笑悠上次來楊晚秋時楊晚秋便想過了,也知道尹笑悠他們目的不過就是一個。
那就是讓她跟顧玲兒兩人一起撒謊,假報小皇後夏迎妗流產的真相,將茅台一起指向尹笑悠和她背後那個人的敵對的一方,最好是能一舉將對方給扳倒。
而且,那人還與大小皇後兩個人脫不了關係。
楊晚秋想過了,不管最後被扳倒的是大皇後納蘭硯,還是小皇後夏迎妗,亦或是兩個同時一起扳倒,這對於她來說都是有利的,她應該馬上跟尹笑悠合作。
事實上,上次楊晚秋便動了要跟尹笑悠合作的心。
但是因為尹笑悠不肯透露她背後的那個人,而楊晚秋又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所以她便遲遲沒有答應尹笑悠,而且還在繼續追查著小皇後夏迎妗流產的真相。她這樣做為的便是讓尹笑悠背後的那個人著急,激他(她)從尹笑悠的背後走出來。
“不過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你的主子是誰?”
可是,讓楊晚秋沒有想到的是,尹笑悠背後的那個人還真是沉得住氣,竟然都這樣了還不出來,還是依然讓尹笑悠代她出麵。
“楊晚秋,我已經說過了,這個你不必知道,你答應與我們合作後跟你接頭的人是我,其他的你沒必要知道。”尹笑悠厭惡的撇了楊晚秋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