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硯回到寢室不久後寒滄笑也回來了。
在來落城的路上納蘭硯一直都與寒滄笑同坐在一輛馬車上,遇上趕不到城鎮的時候他們也會一起在馬車裏歇息,因此此刻與寒滄笑同房也絲毫不覺得別扭。
推門走進來的寒滄笑臉色通紅,眼含怒色。
通紅可以理解是喝酒喝多了緣故,但是這眼神含怒,納蘭硯卻是不知何故了。
按理說經過下午的一頓教訓後,晚宴時寒滄笑不應該會再發火的,不知他這滿眼的怒色是從何而來。
當然,雖然說在太後駕崩的時候納蘭硯好心的將肩膀借給了寒滄笑,但是這並不會改變他們之間的隔膜,所以即使明知道寒滄笑眼神含怒,納蘭硯也不會去問寒滄笑為何會發怒。她淡淡的掃了寒滄笑一眼後便將視線重新回到了手中的書本上。
“不是說累了嗎?怎麼還沒睡?”寒滄笑走到床邊坐下朝納蘭硯問道。說話時口中的酒香在納蘭硯的鼻尖縈繞,呼出的熱氣噴灑在納蘭硯的脖子上。
“快了,馬上就睡。”納蘭硯不習慣的朝旁邊移了移道。
“硯兒你跟莫容殤很熟嗎?”
“嗯?”
“你們一前一後找借口出了大廳,然後在一起在一起親密的談笑。”而且還是笑得那麼開心,那麼快樂。
“什麼意思?”寒滄笑的話中帶著嘲諷的意味,這讓納蘭硯不得不抬起頭來。
難道寒滄笑看到了她剛才與莫容殤在一起,而且他現在的這副怒色也是因為她跟莫容殤兩個人之間的談笑?
“我的意思是硯兒你隻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寒滄笑冷哼一聲道。不管是納蘭硯的人,還是她的那笑,都隻是屬於他一個人的。“除了我,硯兒別想在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皇上,不早了,臣妾先行歇息了。”無視於寒滄笑眼裏的警告,納蘭硯勾了勾了嘴角,然後便合起了書躺下。
她隻屬於他一個人?曾經是,而且不是唯一。
背對著寒滄笑躺下,納蘭硯嘲諷的想到。
從此刻寒滄笑的表現來看,她幾乎是肯定了,寒滄笑這是在吃莫容殤的醋,他在妒忌她跟莫容殤之間會那麼親密無間的談笑。
隻是,她卻不懂寒滄笑為何會吃醋?
曾經在皇宮時她跟駱南風之間的瘋言瘋語也不少,而且比她和莫容殤剛才那長交談還要曖昧,為何那時卻不見寒滄笑有絲毫的吃醋呢?
難道是因為他的愛人夏迎妗已經讓他徹底失望了,宮中也沒有再讓他可以動心的女子,所以他才決定要招惹她這顆已經被他斬斷了主根、徒留一些枝離破散的旁根在吸收著少得可憐的毒水來苟延殘活的回頭草?
“唉!”心中微微一歎,納蘭硯便決定不再去深究寒滄笑為何要回頭來吃她這顆內葉已經腐爛的爛草。反正都快結束了,她不可能回頭,他也招惹不到她了。
“硯兒,你,”納蘭硯的無視讓寒滄笑一怒,待他正欲將納蘭硯拉起,把納蘭硯和莫容殤之間的事問清楚時,他卻突然瞥見了納蘭硯嘴角的那絲嘲諷。於是他的身形頓時一頓,伸出手的也硬生生的縮了回來。
看來,回不到過去的不隻有納蘭硯和駱南風,還有他,他和他的硯兒也已經徹底回不去了,他們之間的隔膜比駱南風還要深。
“硯兒,你早點休息吧。”也是微微一歎,寒滄笑為納蘭硯拉過薄被道。
第二天一早寒滄笑與納蘭硯用過早膳便隨著莫容殤去了軍營,因最近與流寇之間的戰爭一直出於僵持的狀態,所以兩方之間並無戰爭發生,當納蘭硯和寒滄笑兩人來到軍營時士兵們也正在訓練。
在各自副將的告知下,士兵們早已知道他們的君王和大皇後已經於昨天到達了落城,是以當他們看到走在莫容殤前麵的一男一女後便自覺地認為那是寒滄笑和納蘭硯。
寒滄笑和納蘭硯的出現讓士兵很震驚,也很激動,可他們是在嚴厲的軍規下訓練出來的士兵,所以縱然此刻他們再怎麼的激動,他們也隻是匆匆的掃了寒滄笑和納蘭硯一眼,然後便繼續他們的訓練。不過呐喊聲卻是比之前更響亮了幾倍。
“流寇分為左右翼,右翼駐紮在離落城五十裏外的乾城,兵力十萬;左翼駐紮在離落城兩百裏外的柴城,兵力二十八萬。”
巡視過軍營後莫容殤又帶著寒滄笑和納蘭硯兩人去了南麵的城牆,站在三人站在城牆上,莫容殤一邊遠眺著城牆的南方,一邊跟寒滄笑和納蘭硯兩人介紹流寇。
“流寇的首領叫銀麵,不知是哪裏人士,無人知其年齡,無人見過氣麵貌,隻因他整日帶著一個銀色的麵具,所以被人成為銀麵。銀麵武功高強,精通兵法,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能人。”說到此莫容殤便回頭看了納蘭硯一眼。
若不是銀麵一直在軍營,而納蘭硯一直在皇城,且納蘭硯絲毫不懂武功的話,他可能就要猜測納蘭硯就是流寇的那個首領銀麵了。畢竟元宵那晚納蘭硯去見他時帶著的就是一個銀色麵具。
莫容殤他曾與那個銀麵對陣過一次,那個銀色的麵具與納蘭硯很像,若是不仔細觀察的話,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同一個麵具。
“銀麵手下有追顏六將,此六人個個武藝高強,同樣的精通兵法,不但是銀麵的得力好手,而且是流寇左翼的大將軍。六人在軍中平起平坐,無高低之分。”
寒滄笑和納蘭硯禦駕親征落城的消息並未對外隱瞞,所以流寇那邊很快便知道寒滄笑與納蘭硯二人已經於昨日抵達落城,因此在寒滄笑和納蘭硯以及莫容殤三人離開南城不到兩個時辰後便來到了南城城下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