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死也要在一起(1 / 3)

寒滄笑不愧是天煞,不過兩天的時間便追顏六將逼到了絕地。如果不是納蘭硯臨走讓追顏六將就是死也要挺到她回來的話,估計他們六人早已打好包袱逃走了。

駱南風是在寒滄笑回到乾城後才知道寒滄笑和莫容殤之前是因為納蘭硯才匆匆離開,以及納蘭硯已經失蹤了的。

對此駱南風很是痛恨他自己,痛恨他竟然不能和寒滄笑以及莫容殤那樣能在第一時間內感受到納蘭硯有危險。

駱南風看著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的寒滄笑,心中頓時感慨叢生。

失去納蘭硯的寒滄笑已經方寸大亂,他如今不再是天煞,而且還是鬼煞人煞,所到之處無一人存活,全部被他以瘋狂和殘忍的手段殺死。

如此瘋狂的寒滄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是因為他愛慘了納蘭硯的原因呢?如果是的話,那麼當年他為什麼要那樣傷害她。

來到南方的這段日子駱南風想了很多,也終於明白他和納蘭硯會有今天的緣故,全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如果當年不是他想要早就一番男兒事業,如果不是他率先背叛納蘭硯,投入到寒滄笑的陣營來的話,那麼或許今天他的硯兒還會留在他的身邊。

她或許還是不會愛他,但一定不會恨他,她應該會是像小時候那樣依賴他,喜歡跟他在一起的吧?

“為什麼人總是這樣?總是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才開始後悔?”望著寒滄笑被殺意填紅了的雙眼,駱南風幽幽的歎息一聲道。

駱南風想,如果不是看到了納蘭硯眼裏對他的恨意,如果不是夏迎妗封後那麼他聽到她在口口聲聲的說恨他的話,他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是他錯了,永遠都會不知道要後悔吧。

納蘭硯回到乾城時追顏六將已經守不住了,於是納蘭硯也不勉強他們六人,在一番調兵遣將之後便讓追顏六將放棄了守城,將寒滄笑的軍隊放進了乾城。

寒滄笑雖然已經被納蘭硯的失蹤已經逼到了瘋狂,卻還沒有到徹底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在見明明還可以堅守幾個時辰的追顏六將突然放棄防守後便留了個心眼,將他的幾十萬大軍分為了兩部分,一部分由他自己帶著進了乾城,一部分有駱南風帶領守在城外。

寒滄笑和納蘭硯都是那種治軍嚴謹之人,每占領一個城市之後他們都會下令手下的軍隊不準擾民,不準搶百姓的一針一線,不準濫殺無辜,所以他們兩方的這次戰爭雖然持續了將近一年,可是卻很少傷害百姓。

不過看來今天寒滄笑的令是白下的,自他和他的軍隊進城後便沒有見到一人在街道上行走,街道兩邊的屋舍家門打開,卻還是不見一人影蹤,偌大的乾城竟然是座空城。

乾城是座空城的這個認知讓寒滄笑很生氣,從城內的地麵幹淨程度來看,他可以肯定這乾城的百姓在這裏被流寇占領後就被流寇姓給趕走了。

也就是說,在他們與流寇對陣的這幾個月來,乾城內除了駐守的流寇軍隊外,無一百姓。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消息,可該死的是他的人竟然不知道這一點,幾個月來都沒有察覺到,真是一群飯桶。

帶著對手下的不滿,寒滄笑在城內走了一圈後便率軍往城門口回走,欲與城門外的軍隊彙合。

雖然說他的軍隊已經踏進了乾城,但是追顏六將撤去的速度太過迅速,也太過徹底,現在這乾城還不是他能夠占領的地方,流寇那邊隨時度有可能殺個回馬槍。

謹慎的寒滄笑他以為他已經將一切都已經算計好了,卻不想終還是漏算了一步,在他的軍隊剛回到城門的時候,那扇已經遙遙在望的城門卻已經緩緩的合上了。

寒滄笑他還是中了納蘭硯的空城計。

然而這個時候的寒滄笑卻無暇自己是不是中了納蘭硯的空城計,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個站在城牆上的人給吸引了。

隻見在那高高的城牆上,一人背對著城內的方向負手而立。午後的太陽打落在他人的一身白衣上,在他的四周泛起一層層刺眼的白色光暈。

一陣秋風從他的身旁掃過,不但將他的發絲吹散,而且還將他的衣服給吹起。霎時他的發絲在風中亂舞,他的衣帶在風中飄飛,使得他整個人給了別人一種羽化歸仙的飄渺感。

“硯兒。”風中帶來寒滄笑的呢喃,他癡癡的看著那個站在城牆上的人,嘴角不自覺的浮起一層笑意。

雖然今日的她拆棄金枝玉簪,脫去了錦繡紅袍,隻是一身素衣的站在那城牆上,隻是背對著他,可是他卻還是能一眼便將她認出來。

這是他的本能,無論在何時,無論在何地,他都總是能在一群人海中將她認出來,永遠都錯不了。

“你沒事,真好。”

雖然地麵與城牆相隔十丈多,但寒滄笑還是清楚的看到了,當他說出‘你沒事,真好’這幾個字時,城牆上那人的身形頓時一頓。

隨後那人便緩緩的轉過了身來,白皙而修長的五指將臉上的那張銀色麵具揭下,展露在風中的那張容顏果然是寒滄笑一心想念的納蘭硯。

轉過身之後的納蘭硯低眸望城牆望去,她和寒滄笑的四目在空中相遇,而又快速的分開,將目光轉向了飄渺的前方天際。

“寒滄笑,沒有想到吧?”將手中的銀色麵具拋向高空,納蘭硯低頭直視著寒滄笑問道。

與他的軍隊糾纏了長達一年之久流寇之首竟然不是別人,而是她納蘭硯。

她納蘭硯人從未踏出過京城半步,可是在幾千裏之外卻有一支實力可以與他的國家正統軍抗衡的軍隊。

她納蘭硯不僅是可以在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就是這他一向引以為傲的戰場,她也照樣可以混得如魚得水。

“皇後你已為後三年後,不管是在資質上還是在閱曆上都勝迎妗一籌,所以這大皇後之位還是由皇後你擔任吧。”

嗬嗬,他以為他沒有廢後,而是弄出個莫須有的大皇後是在護她。卻不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的相互,她要的從來都不是那皇後或者大皇後之位。

如今的納蘭硯,早已不是那個需要他時時嗬護在手心的那個人,如今的納蘭硯是個可以與他戰場對戰的力敵。

“嗯,的確是沒有想到。”城牆下的寒滄笑點了點,然後淺笑著道。“硯兒,是我小瞧你。”

不止是他,怕是所有人都小瞧她了。

“既然如此,”聞言納蘭硯一笑,“寒滄笑,你悔嗎?”

把她當作是一個人人可欺的弱女子,錯誤的小瞧了她,他可曾為今天的結局而後悔?

從十五歲那年的相遇,到今日的戰場相對,他們相識也已經有七年了。

七年的相處讓她對他越來越熟悉,卻也越來越陌生,越來越看不懂他。

納蘭硯不懂,為什麼當年那個在新婚之夜說會愛她一生一世的寒滄笑,竟然會在五年後為了不讓夏迎妗傷心而給她送去一碗墮胎藥,殘忍的將她與他之間好不容易才的那個孩子殺死在她的腹中。

納蘭硯不解,為什麼當初那個說要跟她有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家的寒滄笑,最後竟然是殺生她養她十八載的父皇和母後的凶手,將她的家毀滅的人。

納蘭硯不明,為什麼當初那個連一枝花都舍不得折、有如佛般慈悲心的寒滄笑,轉身後卻成為了殺她納蘭國百姓、奪她納蘭家家國、讓鮮血灑遍皇宮每一個角落的惡魔。

人說時間是治愈傷口的最佳良藥,它會讓你忘記一切的傷痛。

可是納蘭硯卻發現,幾年來她不但沒有忘記過去所發生的一切。反而是越是隨著時間的沉澱,那些記憶在她的腦海就越加的清晰。曾經隻有夢回深處才能想起的那些血流成河的畫麵,如今隻要閉上雙眼就可以想起。

迎著風,納蘭硯微仰著頭,嘲諷的閉上了雙眼。而那些過去的記憶便立刻如泄洪的洪水,滾滾的湧入納蘭硯的眼前。

納蘭硯清楚的記得,那是她和寒滄笑成親後的第一天,那一天寒滄笑很早便將她從被窩裏抱了起來。

之後他不但親自為她穿衣,還親自為她洗漱,親手喂她吃過他為她做的早餐,他小心翼翼的把她當成是他這一生唯一的寶。

一起用過早膳後他抱著她上了他的馬,他讓她坐在他的前麵,雙手環繞她纖細的柳腰,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胸膛,將她的整個人都環圈在他的懷裏。

策馬飛奔,他帶著她穿過喧嘩的鬧市,越過桃花盛開的桃花嶺,最終停在一泊煙霧渺渺的湖邊。

“硯兒,嫁我,你悔嗎?”身後他擁住她的手緊了緊,讓她靠近他一分,他低頭附在她的耳邊,在她的耳畔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