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馬出征,他會帶上她設計的翎羽箭;睡覺之前,他會握著她做的錦囊,那是她第一次做,上麵的繡工還歪歪扭扭的,可裏麵卻裝著她的一縷秀發;至於平常,他的手腕上有著一個平安結,那還是半年前他出征的時候,她送的。所以這麼一看,阿七才恍然發現,他真的不喜歡戴什麼飾物,這一點倒是跟少主很像呢。
“走,我們下去。”見他手臂向自己伸來,阿七猛的向後一縮,“幹嘛?下麵有人,要出去你自己去,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呢。”
“別鬧,跟我走有你的好處,聽話。”手臂如鉗,緊緊的扣在她的腰間,一躍而下,直到兩人落地,周圍掀起一片驚呼,而阿七也在這個意外的登場中,名聲遠播,自此她的名字便和越梵聯係到了一起,一直到,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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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軒,把人抱出去,他不會殺她。”不是沒有,而是不會,他語氣的肯定讓衛景軒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慕容嚴的身上,白袍席地,銀絲發縷,桀驁一身,不染塵埃,可就在這裏,他的眼瞳猛地一縮,那白色的長袍出現了一抹刺目的紅色,而一柄如玄鐵般幽黑的匕首,正恐懼的插進他的腰間,血染紅了衣衫,可人卻眉目清冷的沒有任何變化,就如同受傷的不是他一般。
衛景軒緩步走到他的麵前,看著那站立的身影,突然感覺很遙遠,遠的他觸手不及,咫尺天涯。
抱起聶曦珍,看著他視線凝聚在她的身上,衛景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中有一絲酸楚,對他微微頷首,這才緩步而出。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驟然停了下來,一雙桃花鳳眉已是淚水盈眶,華光流轉,那一刻他心裏有著一道聲音:慕容嚴,這應該是你最後一次再見她了,隻要他邁出這道門,也許他們便永遠不會再見。
看著聶曦珍離開,穀鈺也收回了那道不舍的目光,“祭魂血咒,十年成形。十年一到,被施咒者會受到強大的反噬力,吸取之靈氣,繼而全身筋脈逆流,淤濁之氣鬱結在身,被施咒者如果沒有非人的能力,便會當場斃命。”
說到這,穀鈺目光炯炯的望著那到身影,他依舊是一身素白,而他還是執著的黑,“姬敖崢,你一直都在她的身邊,你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她,你一直都在守護著她。”
姬敖崢看著他,嘴角清冷的一笑:“沒想到,到最後最了解我的人依舊是你,看破我的人也是你。”
“告訴我,怎麼救她?祭魂血咒,以魂祭天,以血引路,違背天道,強行撕裂空間,所以不管是施咒人,還是被施咒人,都會受到天譴,靈魂逐漸開始漸漸消亡。”穀鈺手裏拿著一張絹紙,雖然有些陳舊,但上麵的文字卻留有殘影。
姬敖崢拔出腹中的匕首,黯然一笑,“你果然查到了不少東西,那你能看出這是什麼嗎?”
匕首沾過血後,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紋路,猶如鮮血凝結而成。
“玄鐵刃?”穀鈺眼瞳猛的一縮,原來他早已經想好了。
“我能做的我都會為她做,現在能夠解除血咒的方法隻有一個,你要怎麼做呢?”
穀鈺早就想到他不會放過他的,就算生死他們都要相依相生,“血種是什麼?”
血咒形成一定會承載的血種,“你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穀鈺低頭看了一眼,隨即了然:“怪不得你會讓我拍下他,你知道它的出現,會讓我第一個想起你。”
姬敖崢神色淡然,“我以為你更忌憚它,魯國曾為了它,國破家亡,我欠阿七的,也會用此來償還。吞了它,用你的命換回她的魂魄,你願意嗎?”
穀鈺笑了笑,這一次的笑真的是如沐清風,“我們兩個都欠她的,不求來生,隻願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