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什麼名字已經不重要,因為已經死了,雖是被殺,可也心甘情願。這也未嚐不可,我活在地球二十一世紀的三十七年,與其說是安平樂道的逍遙,不如說是安靜的寂靜行走在黑黝黝的時間長廊,無聲無息,連自身的腳步回響和呼吸也不可聞。上大學時,媽媽說:“不要談戀愛,好好學,將來才能有指望。”媽媽年輕時很有才華,可是陷入愛情的女人通常是活在幻想和現實的交界。爸爸當年是風流倜儻的年輕男子,不羈,聽說想獨身,可最後還是娶了媽媽。這樣也有了我,很早就說獨身的人。小學看著表姐們嫁人,總會想到以後他們會爭吵,甚至毆打對方。事實證明,的確如此。這就是婚姻麼?寥寂的人生,互相折磨?!
人們常說:男才女貌。可他們沒說即使再般配,以後也會相看兩厭。也許都知道,隻是對於苦楚漫長的人生,人們需要相信人生有真愛,持久浪漫,且像美酒,時間會將這份愛發酵的愈發醇厚。
指望?什麼指望。我隻想獨自一人,享受孤獨。從冥冥中我相信前世我一定是愛得筋疲力盡才死掉的,我一直在愛情之外,隻是遠觀,從未褻玩。從未想過,愛上誰,可是卻有一發而不可收拾的的不甘潛藏在記憶深處。夢境太過模糊,醒後全然不見蹤影。
親情。25歲時,父母在一個普通的日子和平的離了婚,父親終於擺脫他口中“跟蹤狂”的女人時,馬上歡快的提議去吃散夥飯,母親雖然臉色蒼白可依舊保持一貫的人前優雅風采。
和平的,溫馨的一餐。諷刺的是,五年來,這是第一次。父親叫好車,把我和媽媽送上,揮了揮手,沒有說再見,便上了自己的車,很快的背馳急去。
我對已經情緒穩定的媽媽說:“爸爸會後悔,而你會慶幸今天的決定。因為你很好,當你清醒的時候。遠離混亂源,你會大放光彩。當你足夠堅定時,他隻是塵埃,不能撼動你分毫的事物!請記住,媽媽。”
“那麼你呢,還打算獨身。”鎮定的聲音。這是一個相當有理智的女人,某種意義上講。
“我無所謂,獨身與否,取決形勢。已經看開,何必執著,是否獨身。”
接下來是靜默。各自胡思亂想……
幾天前,我對宿醉醒來的爸爸說:“您若不愛媽媽,厭煩她,那就離婚吧。你們這些年來的折磨也已夠多,隻是不要後悔,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提醒爸爸一句,媽媽的光彩你未曾預料,即使這許多年得蹉跎,也比與您廝混的女人要強許多。您先聽我說完,如果你仍執迷不悟,那就拿出男子氣概,過兩天就離吧,媽媽那邊我來辦,你準備事宜,我跟著媽媽。財產分割我來處理。”
“好。寺兒,你厭惡爸爸麼?”
“不會。隻是更喜歡幫助身為女人的媽媽。這個,您懂得。”
“嗬嗬,寺兒想把媽媽推到前頭,建立事業吧。你從小就太淡漠了,以前小時候算命的還說你是來凡間曆練的仙人呢,你不知道吧……”
後麵的事我沒有聽,隻是“仙人”、“仙人”的聲音回蕩不絕,隻是,少了什麼。是什麼呢?
天清仙人!是的,沒錯!……
模糊的夢境,隱約的真實,回音響起:“天清仙人,我做你的貼身侍女,好不好?”是一個嬌軟的女聲,委屈卻執著。一遍,兩遍,三遍……
從開始的大聲的宣誓般鏗鏘有力,到後來的喃喃之音。女子匍匐在地,背影是重重的委屈。沒有回應,隻是一個女子從跪著喊到匍匐著喃喃自語。山頂雲霧蒸騰,山腳夕陽西下。我聽見自己說:“為什麼這麼狼狽的執著,隻為做卑微的侍女,是愛的已經沒了尊嚴麼,天清國太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