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挎地質包的,年紀稍大,組長。另兩個,年紀較輕,一胖一瘦,組員。三人正汗水水地向山頂爬,邊爬邊折斷樹枝,留作標記。
“歇會兒吧,組長。”胖子說。
“歇會兒吧,看看到哪兒了。”瘦子也說。
打開地形圖,觀察一陣子。三人相覷,苦笑,無語。
他們知道:現在所處的位置仍在圖幅以外,距駐地究竟多遠,還不得而知。
唉!都是為了追索那條礦脈,才偏離了踏查路線。
“走吧,”組長收起地形圖說,“黑天前得趕回去。”
“組長,我中午吃了兩個饅頭都餓了,可你天天不帶,能受得了?”胖子看一眼組長,關切地問。
“哈,今天我還真帶了兩個。”組長指了指地質包,輕描淡寫地說。胖子瞥了一眼地質包的外兜,鼓鼓的,很誘人。
三條漢子繼續向前攀著。
太陽,冷漠地收回目光,悄悄地隱沒在林海深處。
那一夜,三條漢子蜷縮在山坳一棵粗大的鬆樹下,互相擠靠著,抵禦著無情的山風……
天剛放亮,組長就從地質包中摸出羅盤,打了打方向。
“昨晚隊裏肯定找了咱們一宿,快走吧。”組長說。
翻過兩座山,又攀上一座山,眼前依舊是陰森森的林海。
“我,實在……走不動了。”胖子大口地喘著氣,癱坐在一塊綠著苔蘚的岩石上。
“起來!”組長吼。
“我餓得……受不了啦。”胖子蔫著頭,沒動。
“起來,”組長用膝蓋頂了胖子一下,“下山省勁兒,到山下,吃……”
終於,跌跌撞撞熬到山下。
山穀,一泓清泉,淙淙流淌。三人趴在溪岸,貪婪地喝起來。
夕陽西下。穀地,黑乎乎的。遠處有黑熊的嗥叫聲傳來,叫人頭皮酥酥的。
“組長,吃饅頭吧?”胖子乞求著。
“吃吧!組長……”瘦子也乞求著。
“不!沒、沒時間了,必須馬上離開這——翻過這座山,有條公路!”
公路,在這茫茫林海中意味著什麼,誰都清楚。可現在腹中空空,饑腸轆轆,加之剛剛灌進一肚子涼水,更覺饑餓難耐。真恨不得抓起塊石頭啃上幾口。
三條漢子艱難地爬到半山腰。
胃,一陣陣泛酸。周身悶燥,已沒了汗水。鼻子呼出的氣,灼唇。
“我,實在……爬、爬不……動了。”胖子有氣無力地喘息著,“吃,吃吧?”說著,伸手向組長撲來。
“你!幹什麼?”組長把地質包扭向一邊。
“我,要吃!”胖子像一頭發瘋的雄獅。
“你!敢過來……我,我扔了它!”組長取下地質包,舉過頭頂,轉身麵對著山穀。
“走吧,啊?”瘦子抓住胖子的手,搖了搖。
三條漢子蛙泳般,雙手吃力地分開密密的灌木叢,向山頂挪著。翻過山頂,來到山下。
果然,一條集材路,灰灰地橫在眼前。
三條漢子奔救星般撲倒在公路上。得救了!說不定尋找咱們的汽車一會兒就能開來。三條漢子的眼睛,濕了。
“組長,饅頭……”組長摸索著打開地質包,抖著手,把兩個鼓鼓的小布袋掏出來。胖子和瘦子忙伸手去接。
硬硬的!原來,布袋裏裝的,是兩塊沉甸甸的礦石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