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論資排輩,大皇子為先帝第一子,自然可以繼承大統,若說治國之道,三皇子乃是首當其衝,不管是誰,總該輪不上九皇子,做這滄月的天子。”
一字一句,不偏不倚,擲地有聲。
說來像是為了這滄月國著想,而事實上,或許隻是為了獨霸朝綱。大皇子允,三皇子奐,人誰不知與宰相大人走的親近。
“宰相大人莫不是忘了,朕,父皇嫡親之子,三花榜上第一名,若說連朕也沒有資格,兩位哥哥似乎更失了身份呢。”
一字一句,皆以朕為自稱,想必她並不需要讓這個年過古稀的老人來安排這一場皇權的歸屬問題。
三花榜,滄月國考察天下臣民的文采武德的選拔考試,皇子亦在其中,而滄月修在三年前早已就奪得頭籌,十二歲的孩子,多少是讓人心生敬畏的。
容樂的聲音帶著些許質問的味道,偏生讓那原本是巧舌如簧之稱的宰相大人,沒了話柄。
“報,皇後……”聽到容樂略帶威脅的輕咳,來人換了稱呼:“太後娘娘容小人將先帝遺詔送與鳳鷲宮門。”
先帝遺詔?
幾個字深深的印刻在容樂心上,她自然是知道那個女人的手段,隻是沒想到,竟會來得這樣快。
“既是先帝遺詔,照實宣讀便是,也好免去了這許多猜忌。”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個聲音,龍澤臣輕咳了一聲,從太後手中傳來,自然是於他不利的。
不過……
“蘇公公,宣詔吧。”
容樂適時的命令了一句,就見那太監從地上起來,半佝僂著身子站到容樂旁邊,展開了詔書,尖銳的嗓音拖長了語調慢慢將詔文念出:“第九子滄月修,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昭陵二十三年三月七日寅”
“不可能,這定是你同皇後娘娘傳的假詔!”
龍澤臣的雙手本就因為年紀的緣故有些顫抖,如今就連麵部也是不能放鬆的。皇上怎會傳位給九皇子,前些時日分明聽皇上說三皇子不錯……
心裏一陣迷亂,他隻覺得這遺詔有問題。
從那太監手中奪了過來,看著皇上的字跡,還有那傳國玉璽的印記,就是他不想相信,也沒有理由不去相信。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龍澤臣臉色蒼白,隻重複著這一句,文武百官站在這殿前,看到宰相露出這樣的表情,自覺也是知道這遺詔真假。
周邊霎時一片安靜,頃刻間,跪了一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如排上倒海一般的氣勢,生生的在容樂的麵前上演,經曆過眾多死亡巢穴的她,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壯觀的場景,就像是在國家軍隊中,享受著頂級軍官的最高致禮。
嘴角微微上揚,她隻看著這位神色已經有些慌張的宰相大人,不知此刻,他是作何感想。
“都起來吧,”容樂的語調慵懶中帶著一絲沉穩,她又豈會不知,此刻所要做的,絕對不僅僅是坐上這皇帝的寶座,更重要的還是要收服這些尚未歸心的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