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胖子那一天穿戴得很整齊,雖然依舊是那件萬年不變的大衣,但是一定剛剛熨燙過的,而且頭發也修理過,還打了估計不下半斤的發蠟。
“胖叔,今天有什麼好事啊?打扮得這麼漂亮。”
“沒什麼,你胖叔我平常不是一直都這樣嗎,帥地持續而雋永。”
“沒錯,聽你的話頭真應該慶祝一下,吃地高貴而奢華。”
“早就知道你,走吧。”
2
王胖子請吃飯的地方向來不錯,今天的餐廳也是這樣,透過高大的玻璃窗可以直接看到黃浦江上的航船,餐桌跟餐桌之間距離最少一米五,吃飯的人一個個西裝革履,跟服務員說起話來都細聲細語。
不過我對這種環境向來不怎麼適應,還是覺得路邊攤比較適合我,每次去人家店裏點20塊錢以上的菜的那種豪氣在這裏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怎麼樣,飯菜還可以吧?”
“一般般。麵包有點淡,來點老幹媽就好了。”
“服務員。”
“您好,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給我來兩頭糖蒜。”
“不好意思,先生,您要什麼?”
“糖蒜。”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裏是西餐。”
“把你們經理叫過來。”
……
我一邊切著牛排,一邊看王胖子的表演。
“糖蒜。”
“不好意思,王總,我們這裏真的沒有,而且這急急忙忙地也沒地方買,您看……”
“我說老蘇啊,你們這裏現在是越辦越差勁了。”
“王總,您可別這麼說,要不然您看需要點什麼別的東西?隻要能買到的,一定給您弄過來。”
“算了,不難為你了,”餐廳經理聽到這裏,一個“謝”字還沒出口,就聽王胖子繼續說道:“來點老幹媽吧。”
“好好好,您稍等。”
兩分鍾過後,一個鎏金花紋的白瓷碟端上了我們的餐桌。
我一邊用麵包蘸著白瓷碟裏的老幹媽,一邊問:“胖叔,說吧,今天到底有什麼事?”
3
“沒,沒什麼事。”
“看你都結巴了,剛才的氣勢去哪裏了?趕快說,要不我走了。”我一邊說一邊往嘴裏塞了塊牛肉,作勢要走。
“別別別,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王胖子很努力地平複了一下看上去激動的心情,“我想先給你講個故事。”
“這是準備煽情啊,不過看在你請我吃飯的麵子上,說吧,是關於友情,還是親情,等等!難道說,還有愛情?!”
王胖子沒有接我的玩笑,他挺了挺身子,從懷裏掏出自己的錢包。
“怎麼?王叔,還沒開講就要賄賂我?”
“莫米,這個錢包你還認識嗎?”
“當然認識啊,咱們當年還是因為這個錢包才認識的呢。你也是,這麼有錢了還那麼摳門,當年你丟錢包的時候喊得那叫個撕心裂肺,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麵藏著你全部身家呢。哎呀,這都多少年了,錢包舊成這樣還沒換呢?”
“莫米,你說得沒錯,這裏麵確實藏著我的全部身家。”
“哦?”
王胖子連高新家都看不起,那他的全部身家該有多厚啊。我好奇地將錢包拿到手中仔細端詳,要說這個錢包有什麼特別之處,我可真看不出來。錢包外皮是深深的棕黑色,應該還印著暗紋,隻是使用太久已經磨損地看不清楚紋路。我小心翼翼地打開錢包,裏麵沒有想象中的無數卡片,映入眼簾的隻是一個透明的內格。
“哇,好漂亮。”
我抬起頭看著王胖子。
“是我的妻子。”
“好福氣!”我對著王胖子豎起了大拇指。
王胖子沒有回答。
照片裏的女人非常漂亮。在我所見過的女人之中,第一漂亮的要數桃桃姐,第二是我媽,第三就要數……我了吧,而照片中的這個女人其實跟桃桃姐有得一拚,隻不過桃桃姐是那種天上仙女一般的冰山美人,除了眼瞎以外我挑不出她身上的任何缺點,至於遲到,那是腦子裏麵的問題,跟相貌無關。而照片裏的女人則更像是一位溫婉高貴的公主,以我一向挑剔的眼光看來,真有種……有種……“母儀天下”的氣質。
“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