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草草的認了錯,謝雲霜撿起掉落在地的紈扇,發釵都沒整理好,越過三夫人就走。
瞧著謝雲霜這個慌裏慌張的模樣,三夫人皺了皺眉,一把拉住同樣神色惶急的初言,問道:“雲霜這是怎麼了?”
初言被三夫人攔下,頓時更為驚恐,連連搖頭:“沒、沒有怎麼……”
“雲霜閃了舌頭你也閃了?”主仆二人一同閃避自己的問話,三夫人的眉眼立時就染了怒氣,瞪著初言厲聲道:“再不說實話,信不信我發賣了你?”
“不要不要!”初言一聽這話,一直低著的頭立刻就揚了起來,恐懼的看著三夫人,猶豫須臾,嘴裏支支吾吾道:“我和小姐方才……在後邊院子看到了三老爺。”
“夫君?他不是入宮了麼?”三夫人一怔,初言見她拉著自己的手鬆開了,立刻就衝著謝雲霜消失的方向跑了過去。
看初言這般,三夫人更是奇怪,擰了眉就招手帶著奴仆和謝盛蓮,浩浩湯湯的往山莊後院走去。
拽著薛淺站在人群後,謝雲霜看著三夫人穿過拱門,抿唇與初言相視而笑。
“你們這麼笑做什麼?”薛淺不明所以地將謝雲霜的發釵壓進她的發間,方才還被謝雲霜突然撲過來嚇了一跳,這下看這主仆二人的樣子,困惑地皺了眉宇。
謝雲霜揚眉,湊近她耳邊:“方才我在後院,看到我三叔跟何二小姐在一起……”
在場耳目眾多,見兩小姐切切私語,總有些好事的,是忍不住的貼了耳朵過來偷聽,這一聽,消息就好似一道水源,四下流竄了出去。
“你這個賤人!”
消息還沒來得及轉一圈,後院便傳來了三夫人一聲尖利的怒吼。
在場的都是些宗室婦人和二十不到的公子小姐,平日不是掌管上下就是讀書寫字女紅琴棋,生活乏燥得很。一聽這不加掩飾的怒聲,乍時就起了看熱鬧的心,攜了身旁的奴仆就往後院紛紛湧去。
謝雲霜被薛淺拉著跟上眾人的時候已經落在了後頭,但是薛淺最愛親眼瞧熱鬧,當即毫不退縮地就牽著謝雲霜在一片低低對三夫人的嘲弄之間到了人群最前方。
薛淺的族姐薛靈兒也在前邊,看見薛淺來湊熱鬧就壓了她的腦袋往後,薛淺掙紮不行,隻能和謝雲霜靠在薛靈兒的身後掂了腳去看。
“你今日還同我說你要入宮會見聖上!”三夫人領著奴仆,指著拉攏著半敞衣衫發髻淩亂,姣好麵容上還落著一個清晰可見掌印的何素英,目呲欲裂地瞪著同樣衣衫不整的謝青仁,語調歇斯底裏,“卻不想你這個浪蕩玩意兒是來會何家這個騷蹄子!”
謝青仁不說話,攬著何素英,雙眼垂著,目光也不知道落在哪處。
何素英咬著唇,先沒說什麼,但聽到後邊一句時,突地眼眶就紅了,“今日之事,全是素英的錯,夫人隻管責罵素英便是,何必牽扯青仁……”
“你閉嘴!”三夫人叱喝,視線從謝青仁的臉上恨恨地轉向何素英,“早日裏便警告過你,讓你不要再纏著夫君,你口口聲聲應著,卻不想你竟這般下作,直接爬上了他的床!”
“夫人,素英知道,何家低微,素英又是庶女出身,根本配不上謝家的門楣……”何素英說著,眼中淚就掉了下來,一滴滴啪嗒啪嗒的打在地麵上,格外惹人心疼,“素英本就打算青燈古佛一生不嫁,可怎想青仁突然說心眷素英久矣……素英雖記著夫人告誡,但素英仰慕青仁多年,終難捱心上歡喜,這才一時情動……”她伸手揩去那一串斷線珍珠,乞求地伸手去牽三夫人的手,“如今被夫人知曉,素英別無所求,隻求能侍奉青仁左右,哪怕隻是一名小小的侍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