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長廊,謝雲霜招著紈扇點住初言的吐字如珠,湊近她的耳邊,然後在初言期待著靠近的時候答道:“就不告訴你。”
話落,謝雲霜提起裙擺,一路小跑而去。等初言反應過來,謝雲霜已經跑到前方拱門前了。
她追著謝雲霜而去,都未曾注意身後長廊這端,容宣負手如鬆而立,墨衣翩然,眼底含笑。
……
穆南山莊銅鍾敲響三聲,眾來客無論在做何事,都必須要在一刻鍾內到中庭落座用膳。
謝雲霜與薛淺到時,大夫人和謝明珠已經在席上落座了,大夫人跪坐在右側女子第一列,屬謝家客的席位上。謝明珠並未坐在她身邊,而是坐在三王妃的席位旁,此時她正與三王妃有說有笑,相談甚歡。
一切都與前世的場景無二。
垂眼地哼,謝雲霜撫著襦裙在案邊坐下,百無聊賴的看向庭前的人流。恰好梳洗完畢的何素英自庭外進來,抬頭撞上謝雲霜的目光,愣了一愣,淺淺的點了點頭,示意謝雲霜自己已經將蹄鐵鬆動的駿馬謊報成了另一匹來告知大夫人。
謝雲霜眉眼一挑,側首看向坐在前方的謝明珠,唇角勾起。
來客都知曉淙綺公主的規矩,一刻鍾內陸陸續續的都入了中庭落座。淙綺公主打量了一下下方席位,揮手讓廚子將食膳端入中庭。
夾了一筷桂花鱸魚入口,謝雲霜低眼預備去動素黃雞,側耳就聽上座的淙綺公主開了口:“今日賽馬會,本宮請了幾位善馬術的馴馬師前來。但左右想了想,這馴馬師的賽馬平日裏也不是沒有,光看他們終歸無趣,本宮思襯著,在座諸位不乏識馬術的千金公子,不如你等也來賽一賽馬?”淙綺公主對一旁的程蘭縣主招了招手,“本宮也不是隻讓你等賽馬,程蘭亦會同你等一起,拿了頭籌的,本宮更有賞賜。”
在座無人不知淙綺公主最喜好顯擺程蘭縣主的馬術,聞言雖對此無感,卻還是向淙綺公主舉薦自己家的孩兒,希圖能一博公主青眼。
淙綺公主一一讓人點了記著,在看到本上沒有謝家人的名字時,皺了眉看向謝明珠:“聽緣禮說你馬技不錯,不如與本宮的程蘭比較比較?”
謝明珠聽淙綺公主點到她,極其端莊的從案邊站起,對淙綺公主微微施禮:“謝過公主讚賞、王妃美譽。但明珠的馬術其實不過雕蟲小技,自己看看還行,若拿在縣主眼前……那就是魯班門前弄大斧了。”
話語微停,謝明珠話鋒一轉,道:“而且前日明珠崴了腳,實在是不宜馭馬……不過謝家不止明珠一人會馬術,明珠的姐姐雲霜,便極擅駕馬。”
謝雲霜一直在聽,見謝明珠終於提起自己,眼梢一挑,佯作驚惶的放了筷子,緊張地從案邊站起來,還撞到了酒水,“雲霜馬術不精……哪裏有二妹妹說得那麼好,都是二妹妹寬慰雲霜罷了。”
淙綺公主眉梢一凝,左右端量著謝雲霜,轉眼看向謝明珠,“當真?”
謝明珠微微一笑,如花仙出畫,“都是長姐謙虛,明珠可不敢欺騙公主。”
“雲霜怎會謙虛……”
“好啦,既然你家妹妹已經說了你精於此道,你又何必一再謙虛的推脫?”淙綺公主隻當她是膽子小,沒經曆過大場合,一邊著人記了她的名字,一邊對她笑道,“本宮倒想看看你與程蘭到底孰強孰弱呢?你可必須參加。”
謝雲霜聞言無奈,勉強地扯唇躬身:“雲霜領命。”
用完午膳,淙綺公主差嬤嬤將抓鬮的木盒拿上來,抽取賽馬的公子小姐。三王妃跟謝明珠大夫人親近,看著嬤嬤將黑漆大盒擺到台上,發言對淙綺公主提議讓大夫人來抓鬮。淙綺公主眼下吃飽了有點懨懨的在喝茶,聞言便擺了擺手,“你做決定便是,本宮隻消看這些孩子賽馬,其他的有你跟薛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