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喜穿紅衣,隻因為他最喜歡紅色。她要他記得她,她要他看見她,她要他眼中隻有她。可是這個人連同他最敬愛的哥哥害了自己的父親,該怨他什麼?沒對她說?沒有因為她而放過自己的父親?
她隻怨他當初沒有娶她!
他至少放過了她家中的其他人,她不該恨他的吧。
早朝皇帝大怒,要處斬太子府和丞相府一眾人等,辰王、齊王率先跪下請求皇帝放過無辜人等,其他皇子見狀紛紛跪下,百官更是一陣磕頭,一陣呐喊。據說皇後盛裝進入大殿請求皇帝放過那些人,最終皇帝免了他們死罪,罰丞相府其他人永世不得入京,男子皆不得入朝為官,太子府的人被罰在宮中永遠勞逸,不得出宮。
天順二十八年,六月二十,左丞相華青行刑之日。
隻是這一日,華青最想見的人,這輩子最牽掛的人沒有來,帶了無盡的遺憾離開。
安梓初帶著晉歌去了刑場,“如今少了一個丞相,父皇是不會讓右丞相獨大的,恐怕父皇要找人平衡了。”
“那會找誰呢?”
“老五或者我。”
“殿下那般自信?”
“我或者老五是最好的選擇。”
“你們在這件事上表現得很好嘛,百官對你們的評價都很高嘛。”她的聲音故意發嗲。
“不要這麼說話,不舒服。”
晉歌嘻嘻直笑,安梓初不能抑製地嘴角劃了一個弧度。
刀落,血濺,一條命沒得這般容易,卻聽見一聲嘶吼:“爹!”
華羽亦竟然戴著帷帽一直在這兒,不是被趕出京城了嗎,怎麼還在,這要是被發現,豈不是要被殺頭。
安梓初皺著眉頭,晉歌回頭看他:“你不會告狀吧?”
安梓初無奈地看著她,剛要上前一步,就見監斬官命人捉拿華羽亦,安梓初亮出腰牌:“此人由本王處置,退下!”
監斬官連忙行禮,周圍一眾人等都要行禮,華羽亦趁機拽了一匹馬向城外跑去,在其身後,又有一名白衣男子追著她,安梓初也搶了一匹馬向他們跑去。晉歌在後麵追著他,你不能把我丟在這兒啊?安梓初!
幾人的馬濺起層層煙塵,她就在煙塵中追著幾人,拚命地喊著:“殿下!殿下!安梓初!”她是怒了,安梓初聽到呼喚,回過頭,看著這個麵紗上都是灰塵的眼睛裏蘊含著無限委屈的女子,終是不忍,回過身,將其抱到馬上,晉歌瞪圓了眼睛看著他。他把她放在身前,緊緊摟住,向著那兩人追去。
他的味道好獨特,好清新,好好聞,好想就此在這個懷抱裏,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這麼近的距離,這也算是一個擁抱吧,初抱就這麼沒了!一點兒都不唯美!但是離遠了看,畫麵應該挺美的吧!
華羽亦當然知道後麵追她的人是誰,隻是這次,她不會輕易放過他了,她要他痛,嚐到比她還痛的滋味,讓他一輩子悔恨。
幾人來到了懸崖邊上,華羽亦跳下馬,就差一步跳下了崖。
安梓林喊道:“羽亦,別!”
“安梓林,原來你也會怕。”
還是那個佳公子,那個溫文爾雅,如仙的男子,隻是如今的麵容憔悴得很。
“羽亦,對不起!”
“你知道,我要的從來不是這句話。”這個女人還是那樣高傲,即使家族沒落,即使自己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丞相之女,還是依然倔強高貴。
“羽亦,你先過來!”
“哈哈!安梓林,你一直以為我很乖嗎?你是不是以為我會一直等你?是不是以為我愛你,你就可以肆意踐踏我的愛?”
安梓林一臉痛苦,晉歌和安梓初在一旁下馬,卻沒靠近,安梓初閉上眼睛,歎了口氣,“還好沒讓這女人有事。”
“怎的?”
“我怕我這弟弟會和我拚命,幸虧剛剛她反應夠快。”
“你反應也挺快的,回頭他還能獎勵你呢。”她腦子裏卻幻想著弟弟獎勵給了哥哥一個深情的吻,嗬嗬笑起來,安梓初抽抽嘴角。
“為什麼不娶我,安梓林,你為什麼不娶我啊?”
安梓林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安梓林,你知不知道我從小就喜歡你,為什麼喜歡跟著你,為什麼我這樣一個傲氣衝天的人在你麵前就像一個傻子,死死地跟著你,被你傷過多少次都不會放棄,還是會告訴自己一定要讓你愛上我,安梓林,你就一點兒都沒有心動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