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我與天下難兩得(1 / 3)

待她來到巫子洛的朝雲殿時,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和他那個人一樣,淡淡的朵朵不知名的白花,飄搖在風中。朝雲殿前是一片湖水,清清涼涼,晚風吹來,那湖的味道隨風沁入了她的心。

他的宮殿有幾分飄渺,雖說是宮殿,其實就是一個小房間,通往那間屋子,隻有一條鋪著木板的路,房子兩邊掛著燈籠,泛著微黃的光。這條路很黑,她踏著卻覺得一心寧靜,路的盡頭是他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地方,是他被囚禁了十六年的地方。

這裏和他的存在一樣有著一種虛無感,可她知道,他是真的存在的,而他的存在是為了自己,準確的說,是因為晉涼歌。

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的人突然拉住她的手,她一直在神遊,根本沒有注意這個人,此時她抬起頭看向那人,光很暗,但趁著月光她可以清楚地知道這個人有著她熟悉的眉眼。

他很黑,整張臉看起來很醜,可那雙眼睛卻有著傾倒世人的無限魅力,讓人覺得這個人本不該這麼醜,這樣的臉和這樣的一雙眼睛有著一種很強的違和感。

他的唇也很美,隻是總感覺像是嘴角沾了東西,那不是他真正的嘴唇,他的嘴唇應該像是大櫻桃那麼紅,像葡萄那樣水嫩,總之,應該很漂亮。

他即使換了張容顏,她也不會忘記,他無論怎樣遮掩,他身上的氣質是不會消失和變化的。他還是他——離夜辰王安梓初。

她微微一笑,“您是來抓我回去的,如您所見,恐怕我不會跟您走。”

他沒理會她的話,問道:“你能認出來我?”

她點頭,他似是遺憾,“看來我的易容術不夠好啊!”

她低下頭,笑道:“沒見過你的人是一定不會知道你是誰的。”

“那還用你說!”

她不語,安梓初問道:“你喜歡他?”

晉歌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隻是,對於安梓初來說,誰也抵不過他的江山,她喜歡不喜歡誰,又關他什麼閑事呢?

他見她不語,隻是蒼涼一笑,晉歌看著,心有些難受,明明沒那麼愛,偏偏弄得像是多喜歡自己似的。

他隻是道:“梓林派我來給他送點兒藥,聽說大宛國師長年有疾。”

晉歌皺眉,抬起頭問道:“長年有疾?什麼病?”

“據說是咳血之症。”

咳血之症?那不就是肺癆?現代都不一定能救活,更遑論古代?他怎麼會染上這樣的病?她的眼裏是閃閃的淚花,他看得清楚,卻也讓刺痛了他的心,他想起她和那個躺在病榻的白衣男子在湖邊相擁而吻,就算知道她隻是為了救他的命,可他還是會難受,還是會嫉妒得發狂。

可他什麼也不能做,因為她認為她欠他的,既然她這麼覺得,她想還,那他便幫著她還。她本就不是冷血的人,將來所有沾血的一切,會由他和那個男人來完成。

就算終有一天無可避免的,她的手會染血,他便要染更多的血,將來就算下地獄,受懲罰的也會是他一個,所有的痛,他來承,沒人可以傷害到她。

他想,這一世,他恐怕不會放開她的手了。

他從沒想過放開她,可她卻一次次地逃離,這一次,他真的怕了,就算那個男人活不長了,可是他一刻留在她的心裏,就一刻威脅著自己的位置。可同樣都是愛,甚至現在的自己對她的愛遠遠趕不上他,自己付出的,也遠遠不如他。

晉歌吸了一口氣,抹了抹眼淚,問道:“離夜這是要與大宛交好嗎?”

“父皇覺得值得!”

“那你呢?也覺得值得?”

“有你在,就覺得值得!”

晉歌微微將頭轉向湖的那一端,不想看也不敢看他那充滿愛意的眼神,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逃,也逃不過他,她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她?明明在他心中,她比不過他江山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