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與寧無雙鬥得難解難分,她心中有些焦急,寧無雙的龍骨鐵鞭迅猛狠疾,雖然沒有實鞭落在身上,但她的手臂已經被鞭風劃傷了幾次。如果不出劍,隻怕很難帶走上官兄妹。
正在這時,拄杖站在旁邊的上官蒼突然朗聲道:“年主將,內重於外,近勝於遠。”
一語點醒夢中人,年華頓時醒悟,鞭是遠搏的兵器,其威力在遠處。鞭主近身三尺內,鞭力反而護及不到,全是破綻盲點。她隻要靠近寧無雙,就能擢其鋒銳。
念及至此,年華以長劍蕩開一襲,縱身向寧無雙掠去,抬足踢向她的手腕。
寧無雙臉色微變,收鞭自救,但鞭能攻遠,不能護近,鞭勢反被劍鞘遏止住。
寧無雙手一鬆,龍骨鐵鞭頓時被聖鼉劍卷走,飛落在地上。
戰場上,武器脫手,自然是輸了。
年華拾起鐵鞭,呈給寧無雙,“年華僥幸,承讓了。”
寧無雙輸了,倒也並不惱,接過龍骨鐵鞭,道:“年主將好身手。我輸了。”
年華垂首道:“是郡主手下留情罷了。”
寧無雙指著上官兄妹,道:“我說話算話,你帶他們走吧!”
周仁臉有忿色,但礙於主子已經發話,不敢作聲。
年華想了想,覺得寧無雙輸得坦蕩,是一個心襟光明之人,怎麼看也不像會縱容惡奴欺男霸女,又私設刑罰草菅人命。
年華並不急著帶走上官兄妹,她對寧無雙道:“聽說郡主非常疼愛幼弟,是玉京中人人稱讚的賢姊。敢問,如果有人傷害世子殿下,郡主會怎麼做?”
寧無雙最疼愛胞弟寧潤,是玉京中人盡皆知的事情。
寧無雙原本已經準備離開,聞言立刻站住,眸色犀利,“誰敢傷害小潤,我一定殺了他。”
年華道:“姐弟,兄妹皆是血緣相係,心脈相連。郡主能理解同胞相護的心情,卻為什麼不能寬恕上官武為了保護妹妹,而失手犯下的過錯呢?”
寧無雙皺眉,“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明明是這對賤民貪圖錢財,設計殺害了周管事,何來同胞相護?”
周仁麵色蒼白,渾身抖如篩糠。
年華望了一眼周仁,心中已明了,一定是他從中作詭,蒙騙了寧無雙。
年華冷冷道:“那就讓上官老伯來為郡主說說這對兄妹的故事吧。”
上官蒼聞言,立刻拄拐上前,跪在寧無雙麵前,細細說出原委,聲聲凝淚,句句泣血。
聽完上官蒼所述,寧無雙臉色鐵青,轉頭望向周仁,冷笑,“好!好!周管家,你可真有膽,連主子都敢欺瞞?!如果不是念你祖上三代都一直為清王府效命,我也不會因你花言巧語地苦求而心軟,準你私設刑堂,殺上官兄妹祭弟。如今,一切竟都是你在欺上瞞下,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一切水落石出,公堂對簿,周仁哪敢再辯駁?他一個勁地磕頭,“郡主,請饒了奴才這一次吧,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寧無雙正在氣頭上,反手一鞭抽去,將周仁抽翻在地,“沒有下次了。周義欺男霸女,你這個做哥哥的,想必更是惡貫滿盈。也是我常年不在府中,竟縱養了你們這幫狐假虎威的惡奴。來人,將他亂棍打出去,不得再踏入府中半步!”
武士領命,拖了不斷哀嚎的周仁離開。
寧無雙讓人給上官兄妹鬆綁,死裏逃生,上官氏一家三口相擁而泣。
年華讚賞地望著寧無雙,“郡主英明,不愧是女中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