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心中隱隱作痛。她抬頭望向天空,心情頓時明朗了許多,雲白風輕的天空,讓她想起了雲風白。他現在是在北宇幽都?還是在葛地?他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不是也雲白風輕,豔陽高照?
年華不經意地側首,看見對麵的山崖上站著兩個人。——一名白衣銀發的男子,一名緋衣似火的女子。白衣男子似乎被白虎、騎的旗幟吸引,站在懸崖邊望向這裏。緋衣女子站在他身邊,在對他說些什麼。
“巴布,烏雅,你們看見對麵懸崖上的人了嗎?”年華一怔,問道。
“看見了,那白衣男子似乎是雲公子?”烏雅手搭涼棚,望向對麵,道。
看來不是幻覺,連烏雅都認出了雲風白。年華催馬上前,立於懸崖邊,想看清楚對麵的人,也想讓對麵的人看清自己。可惜,隔得太遠,她無法看清對方的容顏,但能夠感覺到對麵的人是雲風白。他為什麼會在這裏?難道是想去越國找她?
另一邊的懸崖上,緋姬垂首道,“從旗幟上看,對麵應該是白虎、騎,年姑娘也一定在其中……”
雲風白看見一名銀甲戰將催馬立於懸崖邊,他心念一動,也走到懸崖邊。是年華嗎?他想看清她。分別以後,日日夜夜的思念讓他煎熬,恨不得立刻去往她身邊。可是,龍斷雪和龍首門糾纏不休,他身為聖浮教主,不得不帶領教眾與之周旋。等局麵暫定,他能夠離開無色、界時,越國之戰已經如火如荼。他帶著緋姬跋涉千裏,去往越國,一路上不斷地被龍斷雪伏擊和追殺,耽誤了許多時間,今天才到達鉤吾淵。不想,倒正好和年華不期而遇。隻可惜,他們一個在懸崖這邊,一個在懸崖那邊,中間隔了一道天塹。
年華和雲風白隔崖相望,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是如此地思念他,如此地擔心他的安危,如此期盼和他再相逢。她看不清他的臉,但能夠感覺到他在溫柔地望著她,他也在思念她。心有靈犀,一點通。
“這附近,有能夠通向對麵的吊橋嗎?”年華問道。
“從地圖上看,要去這附近最近的吊橋,也要往下遊走一天半的行程。”巴布回答道,看見年華似乎有想往吊橋去的意思,又趕緊道,“已經和青陽大將軍約定好,今夜就到達景城,如果無故失約,未免太失禮了。不如這樣,大將軍告訴雲公子我們將去景城,讓雲公子去景城相會。”
年華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但是又有些犯難,“我怎麼傳信?隔得太遠,山風又大,他恐怕聽不見……”
烏雅眼珠一轉,笑道:“用箭傳過去嘛!”
巴布瞪眼,“相隔這麼遠,且不說箭能不能射過去,就是能射過去,山風這麼大,萬一失了準頭,射傷了人怎麼辦?”
烏雅反瞪眼,“你就不會把箭頭折了,用布包起來再射麼?以大將軍的膂力,這點距離不是問題。”
年華叫人拿來筆墨,在素絹上寫下“景城”二字。她折斷一支鐵翎箭,將素絹紮在箭上。這樣,即使箭射中人,也不會傷到人。
年華挽弓,射出斷箭。
雲風白仍舊站在對麵山崖上,望著這邊。箭穿風而過,落在雲風白腳邊。他拾起箭,解開素絹,看到景城二字,明白了年華會在景城等他。
雲風白向年華微笑頷首。年華知道他會去景城,也露出了笑容。雖然,兩人之間隔著一道天塹,看不見彼此的笑容,但似乎彼此就在身邊,溫暖而甜蜜。
天色已經不早,巴布催促年華動身,“大將軍,該起程了。否則,今晚到不了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