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星期天,曾以柔做完禮拜,從聖約翰教堂走了出來,她要去市區的咖啡館去見好友鬱雪梅。
因為是周末,人們都在享受著周末時光,街上熙熙攘攘,行人特別多,穿過繁華的商業街時,隻見街上人來人往,語聲喧嘩,一輛輛汽車在行車道上艱難地穿行而過,不時地大聲鳴笛;賣報的小報童仗著身體輕便靈活,見縫插針地在人群中穿來穿去,清脆聲音喊著報紙上的頭條消息,什麼“邊境衝突再起,亞尼兩國關係再趨緊張”,又不忘向經過的人們詢問:“先生,買份報紙吧,小姐,買份報紙吧!”
曾以柔在人群裏仔細地走著,小心地避免不經意間與他人的碰撞。她一邊走,一邊隨意地掃視著人群,突然她的表妹林月瑤那張嫵媚俏麗的臉映入了她的眼簾。
就在正前方不遠處,林月瑤滿臉含笑,一手挽著一個年輕男子的胳膊,另一隻手裏捏著一枝紅豔豔的玫瑰花,嘴巴靠近那人的耳朵,正說著些什麼,兩人臉上都笑得很是歡快,樣子極為親密。
曾以柔打眼仔細看了那年輕男子一下,嗬,那不正是最近一段時間頻頻約她,但是總被她婉言拒絕的柳冬陽嘛。
曾以柔不禁輕笑,這林月瑤消息夠靈通,下手也夠快的,柳冬陽隻是向她示好幾次而已,林月瑤轉眼間就把他抓在了手裏,而且看柳冬陽笑得滿麵春風、滿目柔情的樣子,他顯然是已經深深地拜倒在林月瑤的石榴裙下了。
林月瑤與柳冬陽迎麵走來,此時也都看到了曾以柔,二人不禁同時一怔,麵上都不自然起來。
柳冬陽那白瘦的臉上頓時有些紅,梳得油光順滑一絲不亂的頭發好像也有些散亂,但是,林月瑤的不自然隻是在一瞬間,立刻就調整好了狀態,笑吟吟地向曾以柔揮手打招呼,脆生生嬌滴滴地喊“姐姐!”小碎步跑到她的麵前,親昵地拉起她的手,那情景真比親姐妹還要親姐妹。
曾以柔一直很佩服林月瑤的這種處變不驚、淡定異常的本事,剛剛的尷尬場麵,她的不自然也隻是一閃而過。但是再到後來,曾以柔就知道,此時的林月瑤的應變能力還隻是初級,跟她後來的滿嘴瞎話渾然天成真是無法相提並論。
現在,林月瑤精心保養的一隻玉手正親昵地握著曾以柔的手,另一隻手裏捏著那隻枝玫瑰花展示似的擎在胸前,聲音輕軟柔膩地說道:“姐姐,我跟冬陽來逛街,沒想到會碰到你,我們一起去玩吧,盛光百貨新開了一家手包店,聽說那兒的包包特別漂亮,我們一塊去看看,讓冬陽給我們掌掌眼,你說好不好啊,冬陽?”
林月瑤嬌媚地斜眼看著柳冬陽,柳冬陽麵上仍是紅撲撲,隻傻嗬嗬地笑著說:“好,好。”
曾以柔看著林月瑤手裏越抬越高的玫瑰花,心裏想,你不用再特意展示了,我看到了。她輕輕一笑,拍了拍林月瑤的手,順便抽出自己的手,說道:“我還有事,你們去吧。”
林月瑤嬌嗔道:“姐姐真是的,平時你都不陪我,周末了也沒空!”她臉色柔媚,語音婉轉,不明真情的還真以為她跟曾以柔情同姐妹,關係有多好呢。
曾以柔自是明了林月瑤在外人麵前的這一套戲碼,也不欲多說,說道:“好妹妹,你玩得開心就好,我才不跟著你們兩個,當那明晃晃的大燈泡呢。”
柳冬陽隻是一個勁兒撓頭傻笑,林月瑤故作嬌羞說道:“姐姐你真是的,說什麼呢,不理你了。”然後拉著柳冬陽急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