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時很年輕(1 / 1)

第一章 那時很年輕

某日接到柳萌兄電話,說是要糾集一班有過軍旅經曆的人,出一套文集,邀我加盟。隨後,就有本文集的另一位主編陳先義先生寄來約稿信。約稿信向作者提出了文選中“反映部隊生活或有關的作品占多數”的“希望”。這可為難了我。一是我在部隊服役的年頭不是很長,再就是複員之後半個多世紀的時間都生活在校園裏,我寫作的反映軍隊生活的作品實在是太少了。為此猶豫甚久,不敢回信。

後來交稿的時間過去好久,實在不好交代了。開始翻箱倒櫃,找出了幾篇,又臨時趕“呆寫了幾篇,湊成了現在的第一輯:“剩下的隻有懷念”。《從軍行》是根據陳先義的要求新寫的。統共箅起來,也不過可憐的這麼一點點。倒是竟然找出了寫於建國前夕的那篇《我走進了革命的行列》,還有點紀念的意義。我是1949年8月參軍的,那是我穿上軍裝之後的;;第一篇作品,也是我寫作生涯中寫於解放前的最後一篇作品。

其餘的幾輯文字,大體上均與軍旅無直接關聯,而隻與我的學術生活的經曆有關聯。我所從事的學術研究工作是文學史和文學批評,特別是詩歌史的研究和新詩的理論批評方麵。因為後來指導碩士生和博士生的學科方向是中國現當代文學,故所涉及的不僅是詩歌方麵,還有詩歌以外的更為寬泛的領域。詩歌方麵的書,我已出了不少。但詩歌以外的那些文字,卻從未結集出版過。這次趁這機會把這些文章翻出來了,加以整理,這就是本書二、三、四、五輯的那些內容,亦即涉及小說、散文、以及戲劇、電影、電視及其他藝術門類的那些內容。

自己寫的文字,均與自己的思考有關,有平時的積累,也有臨場的發揮。而且也總是生命的一段經曆,在自己,是輕易不願棄置的。這就是所謂的敝帚自珍的意思。憑心而論,這文集中的有些文章,有的還真有點不平常的意義呢,舉例說,我寫《遲到的第一名》的時候,還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後來享有大名的作家。在批評界,這也可能是第一篇評論這位作家作品的文章。盡管這文聿寫得有點稚嫩,還保留了一些那年代的痕跡,但在作者這裏,卻是倍加珍惜的。至於作家如何看待這些評論,事實上並不重要。讀者諸君,要是你們讀了這些文宇感到了乏味,那我真的是有點抱歉的。

要是在抱歉之外,允許我做些“宣傳”的話,我想向大家建議,對於已經熟悉我的詩歌評論的讀者,不妨讀讀我這些詩歌以外的文字,看看我是如此這般地班門弄斧的。這倒是在另一個層麵顯現它的意義了。末了,我真的要感謝兩位主編、我的齎任編輯,以及解放軍出版社的朋友們,是你們給了我機會,使我的這些零散而又不願丟失的文章有了一個“安置”。

書名《那時很年輕》。那時的確年輕,年輕得甚至讓我嫉妒自己。但那時也的確少不更事,很單純,很輕信,很盲目。“那時”不是確指,也許不僅指的是當兵的“那時”,可能也指的是寫後來那些文章的“那時”。到底都是一種“悔其少作”的遺憾啊!

2004年7月15日於北京大學中文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