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軍不敢得罪頂頭上司,也不敢得罪謝顯,自然是隻能裝孫子:
“大人不計人過,謝仆射身邊人手持令牌,人不敢不遵從。”
“令牌?什麼領牌?”
“一個木牌子,寫著衛將軍的令牌。”有人回話。
羊鳳明懵了,哪裏來的衛將軍。幾十年前就讓人給取代了,怎麼又扯出什麼衛將軍?
問也問不出來什麼,羊鳳明索性換上官服,夤夜趕去了中軍府衙。
是了,還鳩占鵲巢霸了他的衙署。
去的這一路羊鳳明氣已經升到了腦瓜頂,不過麵上看不出來,隻比平日的臉更拉長了幾分。
中軍衙署此時燈火通明,裏裏外外進出的人,把羊鳳明都給看呆了。
直到看見自己的心腹屬下一問方知,原來是羊鳳明提前離席之後不久,永平帝微醺著就把謝顯又給加了職,擢升為衛將軍,掌管京城南北軍,正二品,甚至可以開府設官屬!
以往尚書仆射雖然是實際上的宰相,受皇帝重用,可官職不過是正三品。
現在倒好,幾杯酒就把皇帝給灌的五迷三道又給加官進爵,如今竟騎到他頭頂上了!
跟吃了個活蒼蠅似的,惡心。
“連聖旨都還沒下,就開始到咱們這裏發號施令了,嘖嘖。”屬下忍不住搖頭,連令牌都是現手寫成的,也真是相當口急了。
“如今,刺客已經抓到三個,死了一個,據另外還有一人不知所蹤。咱們這位衛將軍下領挨家挨戶嚴回搜查,但凡有人窩藏,抵抗執法的,一律同罪論處,先抓回來再。”
“真威風!”羊鳳明冷聲道。
“您這是?”
“都打到我家裏去了,這不,我來問問是怎麼回事,驚動這麼大。”羊鳳明邊邊往裏走,“謝府外麵被咱們的護軍團團圍住了,那刺客就往我府裏跑過去了——”
屬下大驚失色:“您未受傷吧?”
“命大。”
羊鳳明明顯不悅,再往裏走已經被人給攔住了。再一看,還不是不認識,是城門校尉蔡廣,他手下。
“你攔我?”羊鳳明心都冷了。
蔡廣二十三四歲,鼻直口闊,最是忠心不二的。“衛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衛將軍此時正在審案。”
羊鳳明現在知道了,誰是他頂頭上司,他忠心誰。
深吸一口氣:“那你去稟報一聲,我!中軍將軍羊鳳明求見!”
蔡廣稍稍遲疑,終於鬆了口:“衛將軍有令的,不過……下官這就去稟報……”
羊鳳明陰著一張臉,現在整張臉已經掛不住了。
院子裏來來往往,也沒見誰攔著,趕情攔的就是他?
蔡廣話是傳進去了,一直等了足足半個時辰,羊鳳明被請到西堂屋喝了整一壺茶才算終於見到了謝顯。
依舊是風度翩翩溫潤君子,可羊鳳明怎麼看怎麼膈應,命太大了,怎麼這麼多人想要他死,這人就是死不了?
“因方才事急,所以未來得及及時請見將軍,還望將軍切勿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