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顯將這些都算計在內,看蕭寶信唉聲歎氣不知該如何開這口,忍不住笑。
真是操不完的心。
“你還笑!”蕭寶信白了謝顯一眼。
其實靳斤這人確實不錯,要不是樣樣都上數,她也不用這麼煩惱,直接在她這裏就給拒了。
“不用煩,這不是褚安給挑的嗎,你隻管去,行與不行的,他們娘倆自會斟酌。”謝顯一句話到點子上了。
是了,褚安那關都過了,她頭大個什麼呢?
蕭寶信一拍大腿,眼睛都亮了,起身就要往外走,正趕上外麵的人往裏奔,正好撞了個滿懷。
謝顯沒看清楚來人,臉當時就撂下來了。
“何人如此莽撞放肆!?”聲音裏淬著冰碴子。
他沒看見,蕭寶信卻是看清楚了,細皮嫩肉,臉能嫩的捏出水來的一個太監啊。
不隻看清楚了,還清清楚楚到就隻是站在他身邊就能感受到的無盡恐懼,身子抖如篩糠。
頓時蕭寶信整個人都不好了,不好的記憶再度浮現腦袋。
她轉頭看向謝顯,兩人交換了個眼神,謝顯立馬心領神會,把太監身後跟著的管事摒退了。
太監一看屋裏沒外人了,往謝顯懷裏就撲,抱著謝顯的大腿撲通一下就跪地上了,端的是泣不成聲:
“衛將軍,仆射,您救命啊——”
“皇上駕崩了!”
何止是太監,蕭寶信和謝顯聽了腦袋都嗡的一聲,感覺像是昨日再現一般。
六年了!
“皇上,怎麼了?”蕭寶信上前一把拎起了太監。
太監哭的鼻涕都出來了:“夫人,皇上崩了!”
“皇上昨晚上哪個妃嬪也沒叫,喝下安神湯就睡了,今日早上按不上朝的,多福公公就沒叫起,一直到辰時也未見皇上起,多福公公便壯著膽子上了龍床,結果……就發現皇上七竅流血,早沒了聲息……嗚嗚嗚……”哭的那叫一個淒慘。
“多福公公不敢多耽誤,就叫的趕緊來稟告衛將軍。另外今日帝後原本是宴請皇室,皇後那邊已經派人過來催了兩次,多福公公不知該如何是好,六神無主,還望衛將軍能進宮主持公道!”
謝顯臉都白了,眉毛緊緊擰著。蕭寶信都少見他這般形狀。
“夫君——”
“我去宮裏一趟,你且等我消息。”
蕭寶信不敢多耽擱,隻叫他帶著靳斤。
兩人都知道此行凶險,隻怕又是另一個暴斃的先皇。
萬一有人冒下之大不違突然發難,好歹得有後手的準備。
謝顯沒時間再換朝服,隻喚流雲去府裏取出朝府,他隻能擠時間在路中車上換了。另外,又將木槿從蕭寶信身邊給調過來換作男裝打扮隨他一同進宮。
“另外,你送我的書信去給褚護軍,閱後即焚。”
臨近宮門,謝顯將疾筆寫的書信遞出窗外交給飛霜:“速度!務必親手交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