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蕭司空是個空有一身功夫的粗直漢子,沒甚頭腦,一身的力氣全用在打仗上了。倒不成想生出這個兒子卻有幾分眼色,腦子挺好使,會審時度勢。
他可不信蕭寶樹聽不到哭聲,事實上從東堂裏出來這位就一直心不在焉。
隻怕腹中早有成算。
宣城長公主心裏沒那麼多彎彎繞,自是沒聽出蕭寶樹話語中的遲疑,一聽他好像‘有’,她就有些受不住了,起身就要闖進去:
“我看誰敢攔我!”
諸葛術被多福給叫去幹謝顯交待下來的不法勾當,被拿一擋槍的是另一位將軍,五大三粗,認死理。上峰交待什麼就是什麼,管你是長公主還是某某大王。
“不經傳召,任何人不得入內。”
“你沒聽見裏麵有哭聲嗎?”宣城長公主眼睛都紅了:“你們這麼攔著我們不許進,皇兄又不曾發句話——到底是怎麼樣,現在太極殿裏誰是老大?”
“皇後呢?我要見皇後!”
蕭寶樹走上前攬住她,讓她整個人窩進他懷裏:“宣城,稍安勿躁,十七大王不是進去了嗎?”
“可是,可是哭聲——”宣城長公主的心已經跳到嗓子眼了,就因為西堂不讓他們進,沒見著皇帝,連十七也隻孤身一人進去了。
這讓她不得不往人心裏最陰暗處著想。
當年,庶人王氏何嚐不是一手遮毒殺了先皇?
她怕啊。
這陣勢委實太過駭人,從心裏直打哆嗦。
“我要進去!我是皇上禦封的長公主,我看誰敢攔我!”她驀地一把推開蕭寶樹眼瞅著就要往裏闖進去了。
“長公主。”蕭皇後與豫章王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請長公主,和駙馬進來。”
江夏王挑眉,趕情分一拔一拔,防的就是他。
“皇後娘娘,太極殿如臨大敵,草木皆兵,究竟所為何事?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待,都是姓宋的,一家人,何必這樣掩掩遮遮,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豫章王:“阿姐……”話音裏已經帶出了哭腔。
宣城長公主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不敢相信,不願相信。想告訴豫章王別哭,可話不出口,跟一攤泥似的癱軟在蕭寶樹懷裏。
江夏王頓時臉色一變:“皇後!究竟發生了何事?”
“你是想瞞我等皇室到何裏?!”
本來這家宴就是皇帝心血來潮前半個月要搞起來的,但凡沾點兒親帶點兒故的都給請到了。親如兄妹,遠如隔著八竿子遠外嫁的公主的兒孫也都請來了。
眾人等了一波又一波,皇帝沒來就算了,皇後來了又走,緊接著豫章王、江夏王和宣城長公主都走了就再沒回來,人心忐忑,哪裏還有心思宴飲,再者皇帝一直未到,誰敢先開宴,一直拿點心茶水溜著呢。
東西兩堂隔的並不遠,不過是一道兩丈來長的青石宮道。
數的上數的都走了,不見回來,留下的那批就有些發毛了,不知是怎麼回事,三三兩兩結伴就往西堂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