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出手的是王家?”蕭寶信眼睛滴溜溜轉,“還是皇後,亦或是太子?”
謝顯笑:“有什麼區別嗎?”
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並且堅不可摧的血緣聯係在。不似新安王與蕭徐兩家,其實脆弱的不堪一擊。
尤其玉衡帝盛怒之下出手若失了分寸,無疑便是自斷臂膀,就算是意外附贈的驚喜。
背後之人將所有人算計在內,心機城府之深,不容小覷。
“太子若是有這腦子,也不至於下手殺劉貴妃。”
謝顯一句話將蕭寶信從被窩裏就給炸了起來,騰地就坐直了。沒等發問,就聽到一句:
‘好可愛。’
‘我家夫人好可愛。’
眼睛瞪的溜溜圓。
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能關注到她可不可愛,她明明已經嚇傻了。以前無論是她還是蕭司空,蕭敬愛,都隻當是王皇後出手。
卻不成想居然是太子!
如果她沒記錯,今年太子才十七吧?
這麼小就毒殺自個兒父皇的妃子,手法簡單粗暴,血腥可怖,真不愧是宋皇室的子孫,完美地繼承了宋家人性好自相殘殺的特質。
“居然是太子?”蕭寶信抓著謝顯問,“你怎知是太子——皇上知道嗎?”
謝顯笑了,問到了點子上。
“我都知道,皇上怎可能不知。隻不過沒有證據罷了,你知道淮陽王,是皇上的心腹重臣。”謝顯笑的曖昧,“他原本執掌宮禁,領衛尉之職,前陣子已經被皇上揪了個小錯處將衛尉之職給收了回來,改由江夏王領缺。”
所以,玉衡帝不是什麼都沒有做,他分明是一直在給新安王默默地將潛在的威脅都給掃了。
隻怕也是因為玉衡帝雷霆手段,逼的幕後之人不得不出手。再晚,隻怕就掃到自己個兒跟前了。
人家這一手不出則已,一出手便直插進你心窩,衝的就是要害去的。
玉衡帝之前的所有努力,頃刻間化為烏有。
謝顯沒有絲毫隱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全都交待給了蕭寶信。
斜支著胳膊,眼看蕭寶信咬起了下唇,低垂螓首,若有所思。
“卿卿所憂為何?”他輕聲問。
蕭寶信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她所憂慮是太子登基的籌碼是不是又增加了。
旁人隻道蕭家進可攻退可守,不必死綁在新安王身上,可是隻有她知道,她蕭家必然是要阻止太子登基,這是死局。
不是太子死,就是蕭家亡。
隻是有些話無法與謝顯說的太明。他那般聰慧,隻怕稍露馬腳,有一丁點解釋不了的,就能夠引起他的懷疑。
他全部真心付予她不假,可是能獲知別人心聲這項技能太過逆天。幾乎讓人在她麵前無所遁形,她不知道在他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無謂的險,還是不要冒的好。
“幕後之人能下手對付徐蕭兩家,將皇上也算計在內,我擔心下一個……會是你。”她柔聲道,謝顯是玉衡帝心腹人眾所皆知,並且對世家並不友好,實為皇帝一把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