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姍心疼,對,她隻顧著自己擠兌蕭寶信,自己都沒顧上吃幾口!
而且在謝家也不是想吃就能吃著的,主要還是在祖母這裏才有,隔三岔五才做了叫大家一起過來吃。在大梁,鮑魚金貴,也不是想吃就能頓頓吃到的,一家子動輒幾十口子人,天天吃誰家也吃不起。
今日做了這道膳食,分明是看重蕭寶信。
叫她心裏怎麼舒坦?
“一家人坐到一起用膳就是熱鬧。”謝母笑嗬嗬地:“你們幾個啊都是小孩兒心性,倒是赤子之心。阿郎媳婦是新嫁娘,你們姐妹幾個也都到了要成親的年紀,今日坐到一處逗逗嘴,他日再聚到一處又不知是何時了。”
謝母感歎,似是追憶往昔。
以後經過風雨,她們就知道自家姐妹這些小隔閡,小打鬧不過都是漫長人生的小點綴,繁瑣卻充滿色彩,不足為慮。
有可能還會懷念。
所以,家裏幾個丫頭鬥嘴也好,鬧小脾氣也好,謝母極少疾言厲色的管教,采取放羊吃草的原則,在規矩的大框裏不犯大錯,她就得過且過。不像年輕時對待自家兒子女兒那般嚴厲,也是年紀大了,看的多了經曆的多了,看開了。
用過了膳,叫丫環們將飯菜都撤了。
謝母見難得大家夥兒湊得齊,便提議去花園裏逛逛。
謝母拉著蕭寶信走在最前邊,一會兒指指這個花,說說那個草,由此可見謝母是對這些花草深有研究,各個說起來頭頭是道。
“……人老了,說話的人越來越少,沒事就看看書,種種花草。你看易安堂裏的牡丹,就是我親手種下的。”
謝母這時才想起來問道:
“方才聽你婆母問起阿顯,昨日出去可是有急務啊?”
蕭寶信點頭,“聽說是宮裏叫出去的,回來已是二更了,我看他倦了也便沒問。”
謝顯讓她遮掩其實不過是為她,自家阿弟讓人設計和徐府的小娘子衣衫淩亂湊到一堆兒,這話她怎麼也不好說。
這事兒瞞是瞞不住的,遲早會傳出來,或遲或晚的事,可是不能從她嘴裏說。
謝母不疑有她,隻歎了口氣。
皇帝越來越倚重謝顯,其實未見得是件好事。尤其現在這局勢,謝家兩房支持兩個皇子,外人如何看不打緊,說他們投機鑽營也罷,隻是怕最後卻是兩邊都落不著好。
可謝顯身為家主,謝老二又是太子屬官,哪個她也勸不住,也沒得勸。
心裏實在不願意謝顯攪進去,皇室那一爛攤子誰挑熏誰一身臭。
謝母遊園是假,其實是給蕭寶信壯臉,新嫁到謝家圖的就是大家夥樂一樂,湊到一塊兒說說笑笑,也免得以後相處尷尬。
奈何心有餘力不足,轉了兩圈便回易安堂歇著,晚膳叫她們自去,不必來她這裏。
謝婉得了袁夫人的吩咐也沒跟去容安堂坐坐,蕭寶信心裏掛著娘家,回屋裏坐臥不寧,隻等到下午謝顯才回了府裏,臉頰微紅,身上沾了淡淡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