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司空問話,能說的他自然說,至於郗廷尉更深一層的謀劃,他卻始終沒有透露。
楊劭知道自己不得蕭司空待見,自家嶽父也要看蕭司空眼色,所以一向在家族聚會的時候極少摻和,有事他做,有話他還是盡量少說,多看。
不像謝顯,走到哪裏都好像自然是人群中的焦點。
哪怕是在嶽家,謝顯態度隻比往日更和氣謙卑,蕭司空與蕭禦史對他卻始終沒有對晚輩的那種居高臨下,反而像是同朝為臣,無論講話還是態度都很尊重。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反觀對他就隨意多了,一慣的還是看不過眼。
當然,這裏麵的原因他不是不懂,都是蕭敬愛給作出來的,沒她,他斷沒有今天。在玉衡帝跟前就一飛衝天了。
就這樣,男人有男人的話題,女人有女人聊的,就是蕭敬愛兩口子出奇的一致,都玩兒起了沉默是金。
楊劭是少說少錯,自來如此。
蕭敬愛就不一樣了,以前可時不時要跳出來膈應人幾下子的,這一次居然安安靜靜的吃完全程。
蕭寶信可不信蕭敬愛看在蕭禦史生辰的份兒上,做出表率,她就不是那麼識大體的人,想瞎了心的要往上爬。
什麼爹娘親戚,誰認識誰啊?
能借上力是爹,借不上力的時候管你死不死。
就是這麼自私自利到極點,又沒腦子的這麼一個貨。
總感覺謝顯說到點子上了,她就憋著使壞呢。
蕭寶信坐的久了,腰就有些酸,和蕭妙容走出屋子去院子裏散步。
蕭禦史後買的宅子沒有蕭司空的大,但勝在環境清幽雅靜,景色怡人。
郗紹這時才從外麵趕來。
他現在還任著黃門侍郎,按說沒到宮門落匙是不能擅自出來的。看他急步快走,滿頭大汗,蕭寶信心頭就是一凜。
“……大娘子,三娘子。”郗紹沒想到首先見到的是這兩位,連忙上前見禮,抹了抹額上的汗。
看這架式可不是單純給未來嶽父祝壽的。
蕭寶信忙道:“可是有急事?”
郗紹猶豫了一下,“江州刺史……晉安王反了。”他是知道謝顯的,拿蕭寶信當眼珠子似的,他多瞅一眼都被瞪的全身發抖,所以她有話問起,自然也就不瞞著了。
這事兒本也不是能瞞下來的,不說反而外道了。
蕭寶信聞言大驚。
現今大梁局勢動蕩,有人反也隻是時間問題,可這江州刺史不比尋常,原本由晉安王宋義城擔任,不過十一歲,是玉衡帝死前分封出去的藩王。
和第一批進京的刺史幾乎是同時間,人家是來建康,他卻是剛分出去的。
新皇和廢太子的一番鬥法,晉安王根本就不在建康。
新皇登基倒是有意給他挪個地兒,聖旨才下,將蕭寶山給升官加爵,可不正是江州刺史?
如今他這一反,那還有蕭寶山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