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跟前跟後,眼瞅著急的都上臉了。
抓住她的手就不撒開了:
“閨女,你這臉色可不對,真要不舒服了可得說,不能瞞著啊。你就沒有個審時度勢的時候,隨心所欲慣了,你可別在這關鍵時刻給我玩兒顧全大局,強忍著不說這一套——”
“你就是嚇著了,也沒什麼的,別怕丟人。”
“你才十幾歲的小娘子,阿娘我這麼大年紀,聽說了不也是嚇的心直突突嗎?”
謝夫人就怕蕭寶信好臉麵,明明嚇著了,怕人家笑話在眾人跟前硬撐。
蕭寶信就這麼聽謝夫人一句急似一句的催促,還要一邊聽著肚子裏瘋狂在無語問蒼天,可惜‘朕’正值壯年,太平盛世的大好河山。外加謝夫人偶爾冒出來抱怨大梁亂成一鍋粥的心聲。
夾雜到一起聽的她無比混亂,腦瓜門兒都跟著疼。
“阿娘,我就是有點兒頭疼,昨晚沒睡好。”蕭寶信一手扶著肚子,另一隻手慢慢從謝夫人手裏抽回來,往自己頭上摸了摸,不過就是作個姿態,把手給占上而已。
謝夫人絲毫沒察覺出來自家閨女不想觸碰到她。
“肚子呢?”她最關心這個。
“沒事兒,真沒事兒。”其實,事兒大了。
但這事兒明顯和謝夫人和眾人擔心的都不是一件事兒。
“沒騙我?可不行騙我啊。”謝夫人直勾勾盯著蕭寶信,“可不能逞強啊!”
蕭寶信點點頭,肚子裏那位‘朕’不知道是不是受打擊太大,忽然消停了。
安靜下來,總算給她一絲喘息的空間,也能讓她好好靜下心來想一想應會之策。
幾乎隻是轉瞬之間,她就想好了。
兩隻手踏踏實實地放到了圓溜溜的肚子上:
“阿娘,我不是讓叛軍給嚇的,真是純粹的隻是沒有休息好。”蕭寶信道:“我誰也不信,還不信謝顯嗎?隻要有她在,建康城一定會沒事。”
謝夫人:是誰給的你這份自信?
她家蕭司空在,她也從來不敢這麼想啊。是不是有點兒太大發了,情人眼裏這不是出的西施,出的戰神啊?
嘴角已經抽抽了,但礙於蕭寶信懷著身子,有這樣的迷之自信也是好事來的,起碼不能讓旁人給嚇著。
雖說聽上去有些讓人無語吧,總好過驚弓之鳥。
謝夫人給蕭寶信留著麵子呢,也是為她好,沒有反駁。不僅不反駁,反而瘋狂同意。
“說的是,女婿就是能幹,要不然皇上能這麼倚重女婿,年紀輕輕就封了仆射?”捧著嘮吧。
本來蕭寶信也不是說給謝夫人聽的,主要關注點就在肚子裏那位‘朕’。
果然這句之後,肚子裏已經翻江倒海吐上槽了——
‘什麼謝顯?’
‘是那個阿爹早死的朋友謝顯?’
‘朕究竟是在哪裏?’
‘怎麼冒出個謝顯?還是仆射?’
‘說是同名同姓,可是總不會還有個和阿娘同名的人啊……朕這定然是黃粱一夢,聽了阿爹死前一直念叨的謝顯,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